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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他可能是要去给自己拿药,于是跟着起身:“我吃过药了。”
这个家的布局和物品的摆放位置钟意和她同样清楚,不需要她提示就找到了放着药箱的抽屉,借着走廊的光,在药箱里一阵翻找。
片刻过后,他手里拿着包装盒,回过头来:“退烧药过期了,你没发现吗?”
她愣了愣:“是吗?”
钟意把药盒收好放回去,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今年是二十七岁还是十七岁?”
“……”林幼宁没说话,心想,她倒是希望自己现在还是十七岁。
没再笑话她,钟意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来一个号码拨过去。
没过几秒,电话被接通,林幼宁听着他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跟对面交谈,反应过来他是在跟管家打电话,要退烧药。
管家的效率很高,没过几分钟就敲响了她的房门,送来了一堆药品,还很关心地问需不需要打电话叫医生,被钟意很不耐烦地打发走了。
他站在餐桌前,从那一堆药盒里翻出来退烧药和消炎药,又倒了杯水,试过温度之后,才招呼她过来吃药。
钟意站在一旁看着她吃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漫不经心地说:“等过几天放假了,我们出去玩吧。”
他的语气听起来全无计划,全无准备,千真万确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床上度过,几乎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隐隐生出一些期待,林幼宁把水喝完,放下玻璃杯,抬起头问:“去哪玩?”
甚至连思考都没有,他手里把玩着退烧药的包装盒,随口提议:“去滑雪怎么样?附近有一个很大的露天滑雪场,很热闹,很好玩。”
“但是我不会滑雪……”
“我教你啊。”钟意弯着眼睛笑,“我可厉害了。”
他身上的少年意气有薄薄的锋芒,靠近了会被划伤。
可林幼宁还是忍不住说:“好。”
吃过药之后,她被钟意抱着回卧室睡觉。
外头漆黑一片,风雨渐歇,只偶尔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深深浅浅,若有似无。
钟意就睡在她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她的头发,不说话。
记忆里,他们很少有像现在这样,躺在一张床上却什么都不做的时刻。
不知道是退烧药起了效还是她的心理作用,林幼宁觉得自己没那么难受了。
闻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犹豫了很久,终于问出口:“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钟意沉默片刻:“很明显吗?”
“不明显,”她答,“但是我能看出来。”
少年“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说:“我爸回来了。”
“那不是应该开心吗?”
“没什么好开心的,他不想见到我。”钟意的声音淡淡的,毫无波澜,“我也不想见到他。”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林幼宁不由自主地抱紧了他,把脑袋靠在他胸口,想了很久,才拐了个弯问:“你爸妈……为什么离婚?”
他笑了笑,全无隐瞒:“我妈出轨了。”
停了停,大概是看她不说话,又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心疼我啊?”
少年的眉眼笼罩在一片淡淡的橘色灯光里,明明是笑着的,却如雪夜月光,没有半点温度。
好像下一秒就会融化,消失,了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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