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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种”二字格外亮堂在内院高声回震。

被指名道姓的安奶奶慈善眉眼一垂要哭,安大宝却忍不了了。

“胡说八道、你们在胡说八道。”安大宝蹦跶一跳,声嘶力竭大骂, “好啊你是不想认我了?你这个不知……”

他本想骂“不知廉耻”,可在明朝雪冷冷扫来一瞥中周身摔伤的剧痛又起, 牙关哆嗦。

压榨他娘是理所应当。可如果他娘不是他娘, 那他该压榨谁??

明朝雪没再看命运之子, 碰碰脸上身上各种刻意老旧装扮。

“我爹娘在城身亡有一大笔抚恤金。你为了不让我带抚恤金嫁出去, 在我撞破脑海时硬塞一个男娃说是我生的。让我能一直留家里干活。”

没有姑爷,就没人会提起抚恤金、他们就能把钱瞒下一辈子。

“当初我爹娘一分钱没拿,先前做工所有钱都在家里, 是被赶出家门讨饭进城。”

明朝雪回忆过去预热,“已经算是、分家。”

啪啪啪!安爷爷没了拐杖只一手拍在藤椅上震响,勃然更怒又要骂孽畜。

比他更快的是门外杨大婶的嘴。

“是啊——谁不知道安老大当初被打得那个惨,还要拐安大媳妇, 逼人家磕头走居然没给钱?”

杨大婶消息灵通翻旧事, “安老大出了名干活一把好手, 那么多钱全上交没还?分家可也是要给分钱的哟。”

“我也记得, 那时还当大伙的面宣布没这儿子断绝关系,后面带回丫头我们还夸有良心。结果是丧良心贪死人钱啊。”

一个个谈旧事过往的嗓门响彻。

安爷爷年轻气盛时惹过不少事,安奶奶更是靠哭积攒更多埋怨。此刻都趁机爆发。

身体硬朗还能打人的安爷爷转头拿起粗绳就要甩明朝雪脸上。

“不孝的东西,看我不抽死你!”

明朝雪往外一撤,后方一只手伸出牢牢抓住绳子。

“怎么回事?现在是法治社会要讲新理念,怎么还把死啊活啊的挂在嘴上?”

大队长风风火火拽下粗绳皱眉,刚进来就见动粗第一印象已经不好。

“还好赶上。”全艳红连忙揽着明朝雪撤到一边,气喘吁吁眨眼示意。她机智在安爷爷砸拐杖的一刻拔腿就跑去找爹。

明朝雪就知道凭这位性情不会空跑,帮她顺顺气一笑。

大队长在村里很有威严,三两下打听清楚后就质问先前从未听过的抚恤金的事,只诈去城里一问便知。

安爷爷被压制夺绳急得面红耳赤,震地怒声,“有又怎么样?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拿钱?”

“语录里说,‘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先前说断绝关系的你们才不配拿钱的。”

明朝雪条理清晰,抬起手中户口本,“我当牛做马,你们不仅想昧下抚恤金,还要把我卖给糟老头子。”

“谁要把你卖糟老头子??”

安爷爷为无妄之灾气得发懵。

“我和艳红都听到,你们拿户口本就是为了把我卖到外头。”明朝雪眼都不眨继续抬高小本子示意,“当初你们想卖我娘不成,这会又要卖我。”

全艳红左右看看立刻举起手,“没错、我听到了。”

“可不许买卖婚姻,要抓起来判刑的。”大队长惊怒。传出这种事他们村名声可毁了。

安爷爷呼哧呼哧喘气既惊又气,百口莫辩。

“娃儿你现在想怎么办?”大队长听得分明看出是小辈可怜,决定处理得漂漂亮亮免得再传出不好消息。

“我爹娘被逼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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