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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士,慢吞吞的,可你转过身来,却发现他把能做的事都已做完,也不落下口实,处处占理,给人拿不住半点事由,让人摸不清底细又看不出端倪……笑得又十分之可恶。”
因在眼皮底下被孟苍舒“暗度陈仓”将青郡军的文牒发出,刘甸深以为耻,他出身世家又年轻气盛,不免最后一句带了些个人的怨怼在其中。
萧玉吉并未斥责,只低声道:“怒者常情,笑者不可测也。”
“斗胆请教殿下,此言是何解?”刘甸虽确实在军士中算学问不错的,然而这不错也很是勉强,听不懂这些弯绕的话。
“我小时候见天跟着兄弟们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也没读过几天书,但后来跟着父皇在京师,却是偶尔听到几句颇有道理的警世之言。”
萧玉吉此时已然起身,在厅内踱步。
“这句话是说生气才是人之常情,尤其是说到利益与性命的关窍被人言辞激中或是扼住,都会有愤恨之感,但有一种人,他们不但不怒,却在此等情况下仍能以笑对人,此言便是警告世人,这种人深不可测,务必远离。”
“孟苍舒就是这样的人!”刘甸飞快得出结论。
萧玉吉并不急着下定论:“他是也好,不是也罢,良慈郡和百姓,甚至是咱们此时都需要他,况且从他行事来看,也确实是非谋私利而重大局之人,这样的人和前两个不一样,姑且看看再议。”
刘甸仍是不放心道:“可他最后提得那两个条件实在是……”
“我心里有数,无需多言。”
“是,殿下。”
……
“大人,您真的一点都不愁吗?”
顾廉重新审视面前干粮就咸菜狼吞虎咽的孟苍舒,仔细回忆,似乎孟大人每次吃饭都十分准时,再忙也要抽出时间填饱肚子,吃饭的时候极其认真,埋头张嘴,吃得又斯文又迅速。
好像根本没有任何烦心事。
然而今天他们在赶往慈悲川的路上却听得消息:来认领尸体的人太多,出了几起小偷小摸之事,还有人因伤心过度昏死晕厥,更有找不到亲人尸首不肯走,又说不出更多信物细节难以辨认,在军士面前磕头磕得满脸血的人……
他听完之后这顿午饭是一口也吃不进去,然而孟大人却胃口极好。
顾廉也不知自己是震撼还是疑惑。
天底下的事儿对于大人来说,就没有烦愁吗?
“愁就不吃饭了吗?”
孟苍舒咽下最后一口干粮,优雅地掸了掸四周残渣:这饼子太干了,不过很香,他很久没有吃过这么有较劲儿的干粮了。
“可是……我心烦,吃不进去……再有一个时辰咱们就到慈悲川了,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那么多焦头烂额呢……”
看着顾廉这些天被公务折磨,孟苍舒觉得孩子已经开始有加班急性抑郁的倾向了,于是赶忙开导:“你记住,天塌下来,有饭就要吃,其他都不是事儿,吃饱了,再难的事都有力气去解决,不吃饱,那些事儿也不会自己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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