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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与容炀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
“这里我来过两次,他家杏花酒还不错。”苏姚姚斟了一杯给他,容炀接过来,没喝,只问她:“都还好么?”
“都还好。堂庭的事情,禄存和破军离得近些,便一并看着,你手下的人也都还算有本事,并没有出过什么大岔子。”
容炀点点头,沉默一会儿又问她:“姐姐,你这些年见过她么?”
“见过的。”苏姚姚喝一口酒道:“她是被你气得不轻。以前,总数落我最不像个星君样子,如今.....”
她话忽地顿住了,容炀接上去道:“如今有了我作对比,你却是极称职了。”
“不谈这个,不谈这个。”苏姚姚尴尬一笑,忆起上次遇着廉贞,说,容炀还做什么星君,做个昏君罢了。转了话题道:“你这一世找了得有三十年了罢?”
“二十九年五个月零七天。”容炀淡淡道,语气极其平静。
“容炀。”苏姚姚打量他一眼,犹豫半晌还是道:“真的值得么?这么多年了,你找他的时间,却是比你们能相守的时间,长多了.....”
她声音越说越小。半晌,容炀道:“值不值,是得比较的。但与我而言,世间再没有其它能与宁辞相较。”
与苏姚姚别过之后,却又是一个三十年,他才找到宁辞。
容炀抬头看了一眼景府的牌匾,伸手扣门。他想起一路寻来时,在路上打听到的见闻,说景府前个月为了给老爷冲喜,提前办了六十岁的寿宴。当时其实人已经不行了,却不知为什么,竟然一直拖着一口气没有咽下去;又说,他终身未娶,如今一去,这样大的家业,全是便宜他侄子了......
门被推开了,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看着他:“阁下是?”
“我想见一见你们老爷。”
老管家很是诧异地看他一眼,又想起老爷自从年幼时便有一个奇怪的叮嘱,说不管什么时候,若有人到府上来找他,都要带进来。几十年过去了,搬过许多宅子,那个叮嘱始终没有变。他好奇问过,可是在等谁,然而老爷脸上,却也是迷茫的神色......那个人,也迟迟没有出现。
管家犹豫片刻,还是引了容炀进去。穿过长长的回廊,推开了一间卧房的门。
“老爷,有客说要见你。”
房里烛火昏暗,药香气很浓。躺在床上的男人艰难地偏过头:“谁?”
他的鬓角已经花白了,但容炀还是一眼认了出来,那是他的宁辞。容炀径自走到了床榻边,握住了他的手,满是皱纹的手。
管家和屋内的婢女皆是一脸诧异,宁辞却笑了道:“你们都下去吧。”
门被关上了,宁辞轻声问他:“是你么?”
“我是谁?”容炀跪坐在床榻边,紧紧握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分开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紧扣。
“我不知道你是谁。”宁辞道:“但你来了,我便知道是你了。”他的手指动了动,又道:“我眼睛不好,看大不清东西了,我想摸一摸你的脸,可以么?”
容炀坐上床榻,把他轻轻地搂到自己怀里,引着他的手在自己的眉眼上一点一点地划过,宁辞笑了:“还能见你一面......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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