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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宁辞点点头,又忍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我是真烦走程序。”
他把车丢给容炀开,坐在副驾驶上给人打电话。大半夜的,都睡得正香,傅宁辞前后弄了能有一个钟头,才总算搞定。
“真是要了命了。”傅宁辞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探头看了一眼放在后排的人皮画,又靠回座位上。
“处理好了?”
“好了。总不能让人家明天一开门以为遭了贼。”傅宁辞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容炀把温度调高一点,“你要是累就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可能前面没睡好,怎么这么容易困……”傅宁辞嘀咕着,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那我睡一会儿,你开累了就叫我,我和你换。”
容炀点点头,等傅宁辞阖上眼才转过头去看他,眼睛里一抹忧色滑过。
傅宁辞却在这时忽然睁开眼睛,夜色太黑,他看不清容炀眼底的情绪,只知道容炀在看着他,就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又好了一些。
“容顾问,你干嘛要偷偷看,明目张胆地看不行吗?”容炀被他逮了个措不及防,握着方向盘也不开口。
傅宁辞轻轻笑了笑,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半晌开口,“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也许想了很久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你,没有机会说……现在好像也不是一个太好的时间……等案子结束,你会给我机会说的吧?”
容炀的手指好像收紧了一些,又听傅宁辞道,“你可别案子一结束就辞职,这才刚来,我可不会批,正差劳动力呢。”
容炀知道自己当年的不告而别,其实伤到了他,所以再次献出心脏的时候,要用玩笑粉饰,哪怕其实无济于事。但傅宁辞明明可以避免地更彻底一些,会这样也不过是为了他。
容炀忽然觉得可怜,既是自己也是傅宁辞。他想起自己说过的话,‘我再陪陪他,也让他再陪陪我。’可心里更清楚的是,这样的陪伴就算有,也不过几个月罢了。
他心里涌起一种深深的怨恨,已经很久不曾有过的激烈情绪。他愿意舍弃一切,去人世里做最寻常的那一个,哪怕病痛和衰老,也甘之如饴。他只想和傅宁辞走过完整的一世。如果奢侈一点,他希望他们能一起出生,走过青葱,不要错过对方每一个瞬间,然后一起老去,去数对方的白发和皱纹,再手牵手,踏进坟墓里。
可三千年了,他没有机会,从前没有,以后更不会。
他不可避免地又想到姚恪与夏启。
天有定数,爱人何辜?
傅宁辞还假装不在意地等待着他的答案,容炀有一瞬间的冲动要把一切都告诉他,可最终还是没有吐出一个字。他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愈发沉静,轻声道,“你要说的时候,我会听着的。”
“那就好。”傅宁辞满意地闭上眼睛。
驶过两个路口,傅宁辞的呼吸平缓下来。容炀把车停在路边,看着傅宁辞平静的睡颜,轻轻触摸他的脸颊。他连呼吸都不敢,像在触摸一件珍贵的瓷器。
就这样吧,容炀想,剩下的时间,和他做蜉蝣一梦,然后让他忘记自己,安稳地活下去,他只要他活下去。
第25章
刚过了枫江收费站,傅宁辞就接到苏姚姚的电话,说已经把宋之舟带回了民研局。
“姚恪呢?”老城区的路开着导航也不好找,傅宁辞让容炀停下车,自己换到了驾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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