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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微哑,“小霜才十岁。”
“他读书本来就比别人晚,六年,他甚至还没上高中。只要想到这个我就……”
我就不得不杀了他。
我不想要他和我一样永远活在阴影之下。
话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也不能再说下去。
他再一次把目光从祁砚旌脸上移开,投向茫茫的海面,好像只有那里才是可以拥抱他的、没有恶意的世界。
“卡——!”
“很好,快回来休息一下!”
闫崇平拿着扩音器在远处大喊,张畅飞快抱了羽绒服来给许珝披上。
许珝在寒风里坐太久全身都僵了,在祁砚旌的搀扶下才能勉强站起来活动手脚。
“还好吗?”祁砚旌出戏很快,略含了些担忧地看着许珝。
许珝后期换了演法,没再熟练的使用技巧,而是彻底代入,将自己完全当做角色本人,这种方式相当消耗心力,入戏难出戏更难。
他反复深呼吸好几下,努力调整半晌,一直到回到休息棚里才勉强缓过来一些,冲祁砚旌笑笑:“没关系了。”
两人短暂休息了会儿,后半夜又将那场戏换了好几个机位来拍,结束时已经快到凌晨四点。
紧跟的最后一场是许珝单人的戏,需要在黎明天光微亮的时候拍,现在的时间大家如果回酒店,可能连洗个澡都来不及就又要赶回片场,索性不折腾。
场工就地搭了个帐篷,让许珝在里面休息一会儿,等下直接开拍。
许珝缩在帐篷里抱着热水袋身体也暖不过来,一个劲发抖,一秒钟也没能睡着。
天没亮的时候,他换了件雪白的衬衫,套着羽绒服又站到了昨晚那个码头边准备开拍。
这场戏简单粗暴就是跳海。
闫崇平在讲走位的时候对于要不要真跳有些犹豫,按拍摄效果当然真跳会好得多,但许珝身体可能受不了。
“没关系,跳吧。”许珝冻了一晚上嘴唇都是紫的,缩在祁砚旌身边发抖,为了等下不哈出白气,嘴里还含了冰块。
闫崇平神情严肃:“你要确定你身体能不能承受,对我们来说再好的电影也不如演员本人重要。”
许珝想了想,说:“我记得最开始看到这段戏的分镜,就有主角在海面上慢慢消失的画面……”
他嘴里含着冰,一字一句说得很慢:“我当时就觉得这一段很震撼,去掉太可惜了,反正今天医生房车都来了,出事也能救。”
“许珝。”祁砚旌蹙眉看着他,不喜欢听到这种不吉利的话。
许珝宽慰地冲他笑笑。
在这些方面,许珝和祁砚旌其实很像,都对电影的画面拍摄效果有极致的追求,为了达到满意的程度,可以完全不考虑自身。
“听他的吧。”祁砚旌对闫崇平说。
闫崇平想也知道拗不过他俩,心里也确实渴望拍到自己最初设想的完美画面,不再多说,只交代医生一定准备好,海边救援的工作人员也一定集中,跳下去后用最快的速度把许珝捞上来。
各方准备就绪后,许珝开始拍摄这部电影的最后一幕。
他穿着雪白的衬衫,整部电影里,他第一次穿如此纯净的颜色。
镜头架在他身后,勾勒出他单薄的背影和一望无际的深邃海面。
他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远处两只海鸥飞过,带出黎明破晓的第一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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