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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落座,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张意大利手工真皮沙发。

“你跟彭松突然很熟了?”他问。

许珝笑了:“什么算熟什么算不熟呢?那祁老师你觉得,我们算很熟吗?”

祁砚旌对这样的回答似乎并不感到奇怪,他手指在自己剧本上若有所思点两下,又拍拍身侧空出来的地方:“坐吧。”

这块石头不算大,许珝坐下后,两人不得不肩挨着肩腿挨着腿,幸好许珝的戏服够厚,还不至于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像刚才那段对话从未发生过一样,祁砚旌翻开剧本直接进入正题:

“下午你和林颂风彭松他们都有打戏,任务比较重,一定注意分配体力精力,保证安全。”

许珝点头,问:“那我下午的戏还是要收着演吗?”

剧里反派钰灵虽然癫狂疯魔,但他从出生起就拥有世界最至高无上的权利,成长的环境一直都冰冷压抑,这也导致了他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定的性情。

一直以来许珝对这个角色其实都是采取克制的演法,不管做出多么疯狂的事,角色的情绪都被收在一个固定阈值之下。

祁砚旌掩唇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不用。”

他看向许珝:“那场戏其实算钰灵最巅峰的一个状态,在最巅峰的时候被重创,之后迅速走向落寞。”

“我以前演这一段的时候,就是收着的,但现在再想想其实可以不用。——你问这个是不是也想到什么?”

“是有一点。”许珝翻到剧本的某一页,放到祁砚旌面前:

“我就是在想,虽然当下这个节点的钰灵看起来无坚不摧,但他其实一直知道主角在背后的一些动作,他的地位是不稳的。而荣耀到极致之后的衰颓,他早就预见到了。”

“所以如果这里再收,他就再也没有流露情绪的机会了。”

祁砚旌听完勾了勾嘴角,看向许珝的目光十分柔和:“没错。”

“整部剧里,钰灵有且只有两次真正流露情绪的地方,一次是阿翁的死,另一次就是现在。但第一次处于剧情中期,钰灵的地位决定了他不能露悲。所以现在,就是他唯一的可以情绪外露的时候。”

祁砚旌把剧本还给许珝,指尖在上面轻轻拍了拍,带着鼓励的意味:“不要怕,放手去演——”他笑了笑,“毕竟最后一次这么悲哀的猖狂了。”

许珝也抿嘴弯了弯眼睛,弯腰托腮,似乎在想祁砚旌的话。

祁砚旌低头静静地注视许珝,许珝似乎很喜欢不经意地把自己蜷起来,所以他总能以这种自上而下的视角看到许珝。

许珝脊背清瘦,托住下巴的指尖很白,指腹又隐约泛出粉色,思考的时候,长睫毛会随着眨眼的动作缓慢轻盈地颤动。

祁砚旌盯着许珝的睫毛,一句话不经思考地冒了出来:

“你让所有人都叫你小珝吗?”

“什么?”

许珝完全反应不过来,微张着眼望向祁砚旌,眼睛的形状看上去十分漂亮。

“——都休息好了吗?”导演捧着最爱的保温杯晃悠过来:“小许准备拍下一场了哈!”

“好。”许珝笑着回应,又看向祁砚旌,“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祁砚旌咳了一声,从容起身,点了点许珝的背:“开始拍吧。”

整个下午的戏拍得相当顺畅。

和祁砚旌聊过后,许珝得到鼓励和认同,像是获得了某种极大的底气。

他的超常发挥也带动了和他搭戏的其他演员,大家都将最完美的演技奉献给了这场戏,几乎每条都一遍过,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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