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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忽然传来硬物滚落的声音,一只比冰块还要寒凉的手攀上了应黎的手腕,冻得他又颤了一下。
缓缓睁开眼,祁邪在看他,周身气势未敛,眼珠如凝涸的墨,黑沉阴鸷,蕴藏着攻击性,面无表情盯着一个人看时有种沉甸甸的压迫感。
应黎不是头一遭被他这样看着了,但每次都会有种被攥住脖子的感觉,喘不上气,慌得不住发抖,喉咙梗阻,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凉若寒冰的手顺着应黎的手腕上移到脸颊,手机被祁邪拿走,按下挂断键。
应黎:“你……”
祁邪瞥了他一眼,然后就在他惊诧的目光中滑动手指,拨了个号码出去,对面接通后言简意赅地说了四个字,6号浴室。
手机回到手里时,应黎看见备注上写着张先生,他给张少陵打电话了。
应黎如梦初醒,刚才他太着急了,满心想着救祁邪,却没想到救护车声势张扬,被媒体拍到了肯定会大做文章。
应黎抿了下发白的嘴唇,问道:“你没事吧?”
祁邪的嗓音比平时更为凛冽:“你觉得呢?”
不好,很不好,腿上那些骇人的伤口应黎都不敢再看第二遍。
祁邪曲起腿,似乎是想要坐直身体。
“刚止住血!”应黎压着他的腿,声音里带着泣声,“你别乱动。”
“止血,你不想让我死?”
祁邪眉目冷淡沉静,应黎给他止血,而不是把他的伤口撕得更大,也没有趁机把他的头往水里按。
应黎霍然变了脸色,凶巴巴地说:“你能不能不要把这个字随时挂在嘴上!谁想让你死了?”
他摆出最凶的姿态来教训人,但因为害怕,漂亮清透的眼睛里薄雾缭绕,眼皮不停颤动,睫毛簌簌直抖,哪有半点威慑力,反而可怜得紧。
应黎低下头,嘴里一遍遍,小声咕哝着说:“我没想让你去死,真的没有……”
祁邪为什么不信他,应黎好委屈好委屈,他都不明白自己还要怎么做才能让祁邪相信他。
祁邪现在这样是被他刺激的,要是他没有说那句讨厌他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可是应黎又不能骗自己,那些事情他绝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
自责、恼怒、不安……惶惑,各种情愫跃上心尖,收缩压紧,应黎几近窒息。
过了片刻,豆大的泪珠顺着下巴砸了下来,祁邪伸手接住一颗,指尖捻了捻,凸起的喉结下压几瞬,又甜又咸,润湿了他干涩的唇瓣。
应黎哭得失神,祁邪不理解,明明这次他也没欺负人,应黎却比前几次哭得都要厉害,他擦眼泪的速度都赶不及了。
祁邪撑着地板想站起来。
应黎立马按住他的肩膀,泪眼婆娑:“你别动了……”
祁邪说:“我没穿衣服。”
他浑身都裸着,坐在地上,对比衣着整齐的应黎很是狼狈。
应黎垂着眼睛,瓮声瓮气地问:“你衣服在哪儿?我去拿。”
“柜子里。”
头一次帮人穿衣服,应黎不得要领,胡乱给人套上外套,又去拿裤子。
他有点犯难:“裤子怎么办?你脚能抬起来吗?”
祁邪嗯了一声。
怕扯到他伤口,应黎给他穿的小心翼翼,然而头顶还是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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