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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容得下不同答案?”
他狡黠灵动,巧妙地规避了第一时间正面作答。
楚明瑱亦是笑了, 温度却降至冰点,甚至带着明显的讥嘲。他自背后轻抚他的唇畔, 声音低哑道:“当然容不下。”
燕知微道:“以陛下往日的冷静理智,竟然会?问出这般只是听个乐子, 却难辨真假的问题。”
“臣明明说过那么多遍喜欢您,爱您, 您都不信。”
“知微若是真心实意,朕自然相信。”楚明瑱也与他语焉不详,谁都不肯把原则率先袒露。
陛下向他苛求的是爱,那是最难以衡量的东西。燕知微垂下细密的眼帘,遮挡眸里晦暗的情绪。
随即,他覆上楚明瑱的手背,语气温软,极尽柔情:
“今日,知微该如何向您自证,臣确确实实爱着您,尊您为至高无上的君王,视您为温柔宽和的长兄,又奉您如至亲至爱的夫君?”
燕知微大着胆子这样唤“长兄”“夫君”,皆是楚明瑱教他喊过。
“明瑱哥哥”他偶有唤,却不爱唤,因?为楚明瑱从不是个兄友弟恭的人物。为了大业,他杀亲弑兄戮弟,不会?有片刻手软。
他燕知微是世家弃子,与楚氏皇族又没有连着血缘。他忝唤一声兄长,难道能真的把一国之君当做他的“明瑱哥哥”?
若是唤一句夫君,那可更是荒唐了。且不论贵妃不比皇后,说白了是帝王之妾,名份上,他只能侍奉君王,却不得与他夫妻一体。
燕知微上位虽不光彩,诟病者颇多,但毕竟是丞相实职。
景明帝以一品宰相为妃,实乃天荒地谬。可君王乐意,半朝寂然,皆惧他天子剑的锋芒,不敢说半个不字。
可史书会?怎么写?
后世史官沾染如刀墨笔,会?在他巍峨帝业上,书上一句荒淫秽乱,还是写一笔刻薄寡恩?
楚明瑱都不在乎他明君的风评,他这个早就被打?为“妖妃”的弄臣,纵使再被这圣宠刺的如芒在背,又能如何?他劝得动吗?
楚明瑱似是看出他这些甜的渗出蜜糖的称呼,背后隐然藏着的忧虑不安。
“朕喜欢知微唤朕‘夫君’。”
楚明瑱当真是不怕史笔如刀,漆眸一敛,似笑非笑道:“若是知微爱朕,定是会?时时挂在嘴边,想朕念朕,侍奉朕如夫如君。”
君与臣的博弈,向来都是暗处的拉锯。
夫与妻的暗流,更是藏在静水流深之下。
他与燕知微相处,说是君臣,其实似夫妻,自然从不免俗。
“陛下,臣是妃子,夫妻只能是帝后之间。”
燕知微咬咬唇,劝谏也很没杀伤力,只是道,“再说,您这般调戏臣,不够君子。”
确实,景明帝恢复景朝礼乐,却私下践踏礼法?,前朝竟是和锯嘴葫芦似的,三缄其口,密不透风。
就连长安的文人墨客,也半点也不分笔墨给这位莫名其妙的“燕贵妃”,哪怕他们心知肚明。
“荒唐?”楚明瑱似是笑了。
他理了理衣襟,淡淡道:“谁敢说朕荒唐,大儒贤臣顾长清都没发话,儒林士子,有人与朕对着干?”
“再说,大争之世,倘若朕做一辈子的君子,现在早就是荒冢枯骨一堆,城上戮首悬尸一具,何来今日足登九五,天下拜服?”
楚明瑱似是极不屑,说至此,竟是掺了些血腥气。
燕知微是陪着君王一路走?来的,他之所?经?历与所?背负,他看在眼里,竟是全然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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