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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
在众人发现之时,薛玉霄已经走回了一段路程,她正如李清愁所想,披星戴月,没有一丝停歇。从锡林狂奔回燕都。
留守燕京的臣子大惊,恭敬迎接,为陛下洗漱更衣、补充强健的战马,连忙道:“可是北方胡人各部出了大事?臣所收到的尽是捷报啊,难道有什么变故发生?”
薛玉霄摇头,随意留下吃了点东西,也没让臣属准备什么精致菜肴,倒头睡了一觉,爬起来的时候才解释说:“北方已定,后续之事有李将军处理,我夫郎要生了,我着急回去。”
臣属下意识地应声,而后呆立当场,一脸茫然地看着陛下、还有陛下的亲卫动身出城。她下意识派人去跟随护卫,却完全跟不上乌骓马和她随身精锐轻骑的速度,走到范阳就败下阵来,别说护卫了,连追赶都追不上。
过了燕京之后,薛玉霄没有走朔州、忻州之路,而是抄近道走了范阳、太原,随后入河东、进雍州。
她的速度比走漏的风声还快,往往当地郡守还没接到消息,就见到陛下亲临。人人都知道她征伐夏国,百战百胜,如今在此刻见到当今皇帝,自然瞠目结舌、仓皇失措,皆以为是天女有意下降巡视,于是恭谨态度,端正其行。
不过,崔锦章因为先行一步,比她早一步回到京兆。
崔七手中执有医署令牌,加上薛玉霄此前就对他另眼相待,被裴饮雪引为宫中常客。所以他一路入宫,畅通无阻,在殿中梳洗更衣过后,先为裴饮雪把脉、开了一帖药。
春日和煦,光华从窗中缝隙当中映照而来。崔七开完药后,缓缓松了口气,低声道:“何故劳损心力到这个地步,一定是你太过思念某人,所以才夜夜减清辉。”
裴饮雪穿了一身素衣,抱着被子朝墙壁方向散发而睡。他没有起身,困倦地埋在锦被中,回:“我已是克制万分。”
他身边的医郎在外廊上煮药。崔七望过去一眼,见火候正好,这才撩起衣角坐在他床榻边缘上,背对着裴哥哥,张口数落道:“人的心思情绪,对于病症来说亦有关联。你的身体跟常人不同,寒气如果不能得到丹药的蕴养,就会外显出来,折损你的寿数,何况你身体虽冷,心血却是热的,你时常动用心思牵挂着她,是没有好处的。”
裴饮雪说:“我知道,我知道的……”
崔七哼了一声,不太高兴地道:“我看你嘴上知道,心里很难想清楚啊。”他亲自走出去,接过煮药人手中的竹扇掌握汤药火候,一抬首,忽然看见一个身着内侍中淡蓝公服、面目清俊秀润的年轻公子行过窗下,正欲进入椒房殿。
两人彼此相对,都是愣了愣。王珩道:“崔……锦章?”
“……王郎?”崔七呆滞道。
王珩停顿一刹,似乎怕他误会:“我暂居内侍中之职,为凤君代写文书。”
崔锦章喃喃道:“我听说你出家了。”
王珩:“……”
崔七起身扑过来,拉着他的手,眼神明亮道:“我也是道士,我有道牒在身,师承葛仙翁。你应该知道的吧?我听说你拜入自在观,为先丞相守丧而束冠不嫁,自在观的观主是我师伯,你要叫我师兄才行!”
王珩默了默,问:“你今年有十八么?”
崔锦章面色一滞,辩解道:“论道不分长幼,先则为兄,后则为弟,这不是很正常?”
王珩不动声色地把手从他掌心取出来,旁敲侧击:“听闻神医出京远游去了,一路救死扶伤,连陪都都知悉你的美名,如今骤然回来,可是为凤君之病?”
崔锦章一片纯粹,不疑有他:“是啊。”
果然如此。王珩心下了然,向崔锦章行了个礼,他走入殿中,没有惊动榻上的裴饮雪,而是先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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