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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愁看完,开口道:“鸿门宴?她居然要请你会面。不过言辞之中称呼的是……主将李将军。”

薛玉霄道:“若她知道我在这里,怎么可能用这种计谋?她是料定我军求胜心切,对燕京故地渴望不已,所以用诱饵引主将冒险。我在她心中诡计多端,她才不会发函邀请我呢。”

李清愁道:“这话听着怎么还有点儿得意的味道?”

李芙蓉补充:“诡计多端这四个字,替换成英明神武,就符合语气了。”

薛玉霄轻咳一声,无奈道:“一唱一和,这样我可不喜欢。”

“拓跋婴还说,如果不想赴宴,她也会与我们免战议和,不过要借道我们所在的忻州去攻打她家老四在丰州留下的基业。事成之后,同样奉还燕京。”李清愁将书函放在案上。

“真是诱人啊。”薛玉霄慨叹道,“连我听得都动心了一瞬。不费一兵一卒,只要借她过路,就可以得到故土。……好得让人觉得可怕。”

她又笑了笑,说:“难道拓跋婴真是亡国之帝不成?”

两人立即意会到薛玉霄话语中的反讽。

“书函不怀好意,我们不必管它。”李芙蓉道。

薛玉霄却摇头,面露微笑,对李清愁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劳烦清愁以你的名义回函,就说,会赴宴,不过宴会地点选在青州,未免离拓跋晗所居的东郡太近,怕此人不告而袭。我们就在朔州见面,那里也是拓跋婴的地盘,请她好好款待我等。”

李清愁怔了怔,随后叹道:“你要亲自去?你怎么不把她给吓死。”

李芙蓉面无表情地说:“以九五之尊而赴鸿门宴,众将、乃至远在陪都的凤阁宰辅,闻讯都要被陛下吓得肝胆俱裂了。”

薛玉霄道:“哎呀,你看你们……”

她辛苦发挥口才,好不容易才让两位将军勉强同意,然后盯着李清愁代笔回函。

函书既成,又派人将鲜卑使者送了出去,交代她们务必送到拓跋婴手中。

至此已是深夜。

薛玉霄欲解衣休息,将战袍脱到一半,忽然福至心灵一般,有一种极为微妙的第六感浮现出来。她停下手,干脆合衣入眠,以待紧急军情。

在这个极为寒冷的冬夜,远在东郡的独孤无为也一样彻夜难眠。她已经卸甲,呆呆地望着漆黑的顶棚,侧耳倾听账外呼啸的北风。

军士们已经睡下。

营帐之外只有巡逻士兵渐渐远去的盔甲撞击声、以及凛冽风声。独孤无为脑海中一时浮现出拓跋婴的面容——那是她亲手教养骑射的皇女,却因为畏惧薛玉霄、痛恨薛玉霄,而对她心生怀疑……渐渐地,她又想起如今收留自己的拓跋晗,四殿下收留她,却从来没有重用过自己……

千百次地,她想起射向薛玉霄的那一箭。她插着羽箭飞驰而来,不退反进,如同煞星阎罗。那种不能呼吸的脊柱酸麻之感,让独孤无为至今还残留着脑海中的空白与恐惧。

最后,是齐军万人的高呼。

独孤无为辗转反侧,心道,凯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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