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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稚的幻境里,朝日曾经使用过鹤丸国永。

在握住那美丽的白金刀柄的一瞬间,她才终于知道“朝日的刀”该是什么样子。

温暖,默契,轻盈,美丽,如臂指使,所有她能想到的美好的形容词。

而现在明明手中握着的是源氏的髭切,她却阔别已久地再一次,真真正正地感觉到,那是她的刀,正和她站在一起。

只是单单握在手里,安心和幸福的情绪就持续不断地从四肢百骸涌起,每一处都合着她的心意,就像她身体的一部分。剑光轻而易举地成形,呼吸自然而然地顺着血液流动,仿佛再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东西,她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她有无限力量。

少女的刀尖顺着鬼的胳膊一路划出血痕却又不切开,四两拨千斤一般压着鬼的肉|体跳起身来,衣角灵巧而诡谲地拂过猗窝座的面容,像是白鸟振动翅膀。

短短的一刻钟时间,她的刀路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所有会弄伤她自己的动作都被巧妙地规避了,原本需要用十分力才能达到的效果现在三分力就足矣,她甚至都不碰到他,游刃有余地就达到了先前她遍体凌伤才勉强形成的局面,猗窝座简直觉得自己在和她身体里另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手战斗。

“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强手打起来才有意义啊!”鬼眼睛里的战意前所未有地燃烧了起来:“早这样不好吗?!”

朝日没有回答他,她感受着自己此刻抬手的动作,发力的方式,面对攻击的选择,像是脱离了战场一般,虽然听不到也看不到,但就像是那个人站在她身边,无奈地一边笑一边握着她的手告诉她该怎么做一样。

怎么就这么实诚地冲上去了呢傻姑娘,这里提一下手腕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恨不能把所有自己来不及教给朝日的东西一次性刻进她骨子里。

午夜深沉而浓稠的黑暗已经开始渐渐变得稀薄透亮,天快要亮了。打在兴头上的猗窝座没有发现,而朝日却已经察觉到了,她不再和鬼对招,只是来回游走着躲闪,在拳风要扫到重伤的同伴们时为他们挡一下。

“你也是,杏寿郎也是,为什么你们就非要去保护那些弱小的废物呢?”猗窝座发狠地向地面轰出一拳。

朝日的身影在冲击到来之前消失,重新出现在鬼的上面。她仔仔细细地看过了鬼全身的罪人刺青,贴着头皮的短发,碎瓷器一样的眼睛和与之完全不搭的美丽脆弱的十二角雪花术式展开,问出了她今晚第一句认真的话。

“那你又是为什么想要变强呢?”

“我——”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弱小的人?”

“因为他们——”

“你到底是在生谁的气?”十六岁的年轻猎鬼人不讲武德,根本连话都不让年迈的上弦说完,濯清涟划过危险的弧度,猗窝座身上有她非常熟悉的东西,原本她没有想到,但现在她明白了。

“闭嘴!!!!”鬼芯八重芯暴怒着把土地震成更碎的样子。

他身上也有“失去”的气息。

猗窝座轰出那八段攻击之后茫然地停下来,在那种直冲脑门的暴怒在脑海中炸开之后短暂的空白里,似乎有一个女孩的脸一闪而过。

朝日停下来,微微抬头看着太阳。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天亮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轻柔地落在猎鬼人们的脸上时,这漫长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黑夜终于结束了。

三个孩子半身染血,精疲力尽,茫然地靠在一起抱着祢豆子的箱子,看着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女前辈走向炼狱杏寿郎。

发少年已经半昏迷了,他的伤比起朝日只重不轻,却还执着地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朝日。

这让他看起来真的像只猫头鹰了。

“对不起啊前辈,我打不过他,就让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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