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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的时候,会害怕的。”

他无奈,“你怎么说怎么是。”

孟葭在他胸口扯出一声笑。

那一年多里,他这么个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儿,私下无人的时候,也由得她在他身上作威作福。

隔天无事,钟漱石原本也不必醒,却陪她起了个早,在酒店的餐厅里吃早餐。

孟葭低头喝粥,他拈了颗水煮蛋在桌上敲碎,剥干净了,放到她碗里。

她其实不爱吃蛋,但那一个也全进了肚,因为是钟先生剥的。

钟漱石开车送她到门口,把泡好参茶的水壶给她,“好好考,别紧张。”

孟葭抱在怀里,杯身暖暖的,熨帖着她的胃部,心里也同样滋味。

外婆年纪大,就连高考的时候,她也是自己坐公交到考场,看着校门口那些同学们,身边各站一对殷切父母,羡慕的不得了。

孟葭眼眶泛酸的,沉重着脚步,茫茫然转了个身。

不再看车窗内那张过分冷峻的脸。

走到今天,命运就这么心血来潮的,收干她在夜里擦了又擦的眼泪,却又明明白白地告诉她,钟先生不会是你的。

他不是永恒上演的日出,是秋去冬来时,注定不再抽条的翠绿枝。

是古道西风的青石板上,一旦远去了,便不会复返的马蹄声声。

等到期末考试也结束,孟葭那根紧绷了几个月的弦,才终于松了松。

她被钟漱石接到西郊,像缺了多少觉似的,接连赖了一整周的床。

有一次,钟灵给她打电话,孟葭用鼻音喂一声,“这么早干嘛?”

钟灵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不是,下午一点了,还早呢?”

孟葭拖腔带调的,“有事吗?”

她问,“明天去不去北戴河玩?反正你现在还不回家。”

孟葭考完给家里打过电话,说学校还有点事,可能要多待半个月才回去。

她抓了抓头发,“能等我清醒了,再回复您吗?”

钟灵表示不理解,“天,你晚上是有多累啊?都不考试了还拼命。”

孟葭被噎在那,谁晓得她拼的是哪一种命?十八禁的那种。

她挂了电话,蒙上毯子接着睡,到山外原野的天色,完全暗沉下来。

钟漱石下班回家,院子里倒亮堂堂,两个打扫完园子的保洁,收拾了东西下山。

可整个二楼漆黑一片,连盏灯都没有,他把公文包扔沙发上,卷着袖口上楼。

卧室里拉了窗帘,只有一道缝隙透出暖黄的光线,是草丛边的琉璃灯。

那一片朦胧里,拢出床上一个窈窕轮廓,睡得无知无觉。

钟漱石走到床边,拧开床边那盏古瓷流苏灯,把毯子揭下来一点。

孟葭蹙眉,忍不住低吟一声,“干什么?”

他捏她鼻子,“大夏天的,你冬眠上了?”

孟葭被闷醒过来,她挥开钟漱石的手,伸个懒腰,坐起来。

她知道自己要挨骂,先声夺人的双手抱住他,脸蹭进他的颈窝,“我饿了。”

钟漱石语气也软下来,摸着她的头发,“睡了一天?”

孟葭摆事实讲道理,“一天是二十四小时,应该还没睡到一天。”

面对这样条理清楚的诡辩。

他无言以对的,“换衣服,带你出去吃饭。”

“嗯,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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