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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漱石闭上眼,摸了摸她的长头发,“睡吧。”

三天后,孟葭又做了次全面的检查,各项指标都已经恢复正常,医生批了她的出院手续。

她也没带什么东西,这里的所有用件,都是钟先生安排人送来的。

孟葭只提了一个小包,孔师傅问她,“钟先生是让你回西郊,真要去宿舍?”

她点头,“我怎么好住去他那里?当然得回学校。”

“孟小姐,那我不好交差啊。”

老孔也为难,今天钟漱石去上海出差,临走前交代了他,把孟葭送到西郊园子里。那里一堆佣人厨子,她这样羸弱的身体,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孟葭想了一下,“没关系,我就跟他说,是我自己打车走的,你没找到我。”

老孔欲哭无泪的苦相,对她挤出一个笑,“这样我更是罪加一等。”

她抿紧了唇,“不会的,你要不送我回寝室,我就自己走啦。”

老孔给她开了车门,“还是上车吧,你一个人,别又出什么事。”

“谢谢。”

孟葭坐上去,在病房里关了这么些天,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还得趴到沙发上。

也只能打开一点窗子,吹小一会儿,久了钟先生就要咳嗽,提醒她适可而止。

她也假装过听不见,钟先生便走过来,弯下腰,伏到她的耳边问,“我瞧瞧,什么东西看不厌?”

话中有浓浓欲念,在他清朗眉目间流动,孟葭回回落下风。面上灼光潋滟,从他手臂下钻出来,逃回床上。

孟葭在宿舍楼前下车,她跟老孔挥手,“孔师傅,回去路上慢一点。”

等她走进去了,老孔摇头,在心里头说,多好一小姑娘,造化弄人。

她已经很久没回这里,孟葭原本以为,会积满了灰,但走进来一瞧,干净整洁,连床单都换了条新的。

孟葭拿出书来看,定了定心后,还是发了条微信问:「钟先生,是你让人打扫了寝室吗?」

那时,钟漱石才到上海,他回过来:「我猜老孔奈何不了你。」

明明是句怨怼,但话里的宠眷和沉溺,水纹一样细细荡开,仿佛强硬如他,也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孟葭来回看了几遍,烫手似的,就把手机丢在一边。

郑廷开着车,后视镜里,正抽烟的钟总愣了一刻神。

他问,“是孟葭?她还是回学校了吧。”

钟漱石掸了下烟灰,“她主意大,哪里肯听我的安排。”

到了晚上,孟葭准备出门打饭,刚拿上饭盒,一道脚步声出现在过道里。

那人穿件浅蓝衬衫,鼻梁上架一副金边眼镜,一派儒雅学者的风头。

孟维钧看见她,急急走过来,“葭葭。”

孟葭往后退回了寝室。

她转过身,刚把保温盒放在桌上,孟维钧已经跟了进来。

他上下打量一遍这里,收拾得很齐整,只不像住了个女孩子,桌上笔墨纸砚,还有几幅她自己写的行书,练功房一样。

孟维钧没说话,凝神看墙上挂的一幅字,是赵孟頫的《奉别贴》原文,下笔圆转灵巧,转折亦流畅,满纸皆是轻逸婉约。

他慈父闲话一样,问女儿说,“这是你的笔迹?”

孟葭垂眸,“心不静的时候,写来玩的。”

孟维钧屈指推下眼镜,“挺不错的,爸爸差点以为是真迹。”

她觉得好笑,语调里一丝冰冷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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