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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万的数额,存了三年,孟维钧留给她读书用的。
孟葭看了眼,没有迟疑的,就塞到了张妈手里,“你拿上外婆的身份证,明天就去取出来。”
张妈在大院里待得久,只知道听从,很有点子迂腐在身上。她不敢,“这是你爸留给你的钱,老太太醒过来知道了,会怪我的。或许可以问你舅公借?”
孟葭当即冷笑,“你给他们打电话了对不对?到现在也没个人来,还指望他们能借钱给我们?”
且不说求人如吞三尺剑,孟葭未必开得了口,她这些舅公本身也靠不住。
“我不认什么爸爸,也可以不出国读书,但不能没有外婆。”
孟葭记得自己当时这么说。
她是一个太早就见过世情冷暖的人。也因此,对旁人给予她的善意,更心存感激。
钟漱石很好奇,“你都准备了些什么?说说看。”
孟葭弯下腰,含胸坐在茶几边,拿起小银勺,挖了一点丝绒蛋糕。
她笑笑,“那可多了。我用功念书,口语、听力、笔译轮流做练习,但仍然准备好,期末绩点不如人意,明年考不下证书。在精力有余的范围内,尽可能帮助朋友和同学,但也得准备好,哪一天她们走在路上,对我漠不关心,也不再和我打招呼。”
说到这里,孟葭似乎想起什么,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语调沉闷地说,“我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想要证明我的出色,好让外婆知道,她的一番养育没白费,却也准备好了,我取得世俗所认可成就的那一天,她也许看不到。”
钟漱石认真听她说着,灯光下一张稚嫩小脸,年轻乖巧的坐姿,像一块刚切下来的、温柔的奶酪。
披肩的遮挡有限,孟葭略动一下,背上大片的雪白坦露出来,宛若玉壁无暇,匍匐着千万个春秋的锦绣。
他的眼神风雨暝晦,眸色漆黑,暗沉中多几分凶险。方才借助半瓶冰水,才勉强压下去的躁意,又原路爬了上来。
良久,一句似是而非的夸奖,“你很自信,孟葭。”
孟葭没料到他居然这么说。她问,“竟然不是悲观吗?”
钟漱石的目光停驻在她脸上。
不过三五秒,孟葭的睫毛眨了一下,忙低下头。她不敢,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会敢,以及要拥有多精妙的修为,才能和这个男人平静对视。
她捏紧沁出薄汗的手心。身体的深处,泛着初春时分的潮湿,和笋尖冒土而出的痒。
“一点都不。”钟漱石说。
她不怕考试失利,也不怕身边人的疏远,这一切都因为,她是个有底气的。
考不上可以再来过,朋友疏远了也能重交,全都因为,她认为自己有东山再起的本事。
只要她是她自己,只要她还是孟葭。
钟漱石默了片刻才道,“人生在世,无论如何艰深复杂,讲穿了,无非六个字。”
“尽人事,听天命。”
孟葭很快补充道。
这一回,她鼓起勇气框住他的脸,眉目分明,五官深邃而立体,鬓发如点漆,闲傍在沙发扶手旁,真神仙中人。
钟漱石笑一下,“孟小姐这么聪明,我得送你样礼物。”
孟葭开口就是拒绝,“不要,钟先生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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