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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吧。”
孟葭估算了一下吹头发的时间,应该差不多。
“好的,晚点见。”
“嗯,再见。”
头发吹到半干的时候,孟葭挤了一泵精油,均匀抹在发尾,她头发又黑又密,再多吹了五六分钟。
她本来想穿下午那身,和同学吃饭随便一点。
孟葭从柜子里取了另一套差不多的,白色一字肩紧身长袖,隐约露一截子腰,配高腰线的蚕丝裤。
很简约又日常的装束。但孟葭身材高挑,腰臀比又优越,走动起来,像是要去拍杂志的平面模特。
孟葭提前了三分钟下楼。司机已经到了,下车帮她开门,“孟小姐。”
“我自己来开就好了。”
孟葭习惯不了这样面面俱到的殷勤。
她坐上去,“麻烦您,绕到教学楼那边,接一下刘小琳。”
司机一脸难色,不敢照办,“没说要接刘小姐啊。”
孟葭随便扯个借口,“小琳临时说要去的。”
“那好吧。”
“谢谢。”
谭裕预定的餐厅在香山半腰,是一座有些年头的旧宅子,来历也不好说,真要追溯起渊源,也许得从民国讲起。
门上不见匾额,长着青苔的石阶旁,左雄右雌的一对石狮子,嘴阔而鼻大,身披鬃毛,可见工匠在雕刻时,着意突出了头部。
孟葭下车后,站在门前,盯着瞧了好一阵。
刘小琳接了个电话,先她一步跨进院门。
“在看什么?”
身后一道低缓的男声响起。
天边那一轮,已经快要到落到西山的日头,在她身侧打下一道高瘦身影。
虚虚沉沉的光线里,孟葭脊背僵直着,听出是他的声音,不敢直接走掉。
她坦白说,“看老乡。”
钟漱石尾调上扬着,轻轻嗯了一声,“这连人影儿都没有。”
那一天傍晚,他的心情似乎格外好,也难得没端架子,打趣她,“你老乡设置了只对你可见?”
“......”
这笑话冷到北极去了。
孟葭指了下这对石狮子,“是它们啦。这个工艺看起来,应该是对潮汕狮。”
钟漱石负着手,仰头望一眼顶上的卷翘檐笠,懒洋洋地笑,“这栋宅子,原先啊,确实是一位潮汕大贾的。”
“我就说嘛,我的眼光不会错,吃饭去。”
孟葭始终背对着他,在得了官方肯定之后,脚步轻盈的,一步跃上了台阶。
但刚刚下过雨,阶角青绿的苔藓被冲到了面上,她一脚踩上去,几乎站不稳,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
就在她以为,今天这个洋相出定了,害怕地先伸手撑地时,腰上多出一股强劲的力道,箍住了她的身体,孟葭的头和脚,被两份对冲力折成一个锐角。
孟葭被钟漱石牢牢抱着,她头顶暗下来的天空,旋过一个角度,双腿落在了平整的棱石路上。
事出突然,在那种情形下,为保证小姑娘的安全,钟漱石只好两手缠裹住她,但仍然很绅士的,尽量不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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