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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从马车驾下来的刘侍卫,杨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再于人群中寻觅,她才看到被侍女拥簇在中心的小姜郡君。

除了神色落寞,看上去并无大恙。

杨宜的心稍稍放回肚子里。

“有伤着吗?”她伸手握住对方,顺理成章地摸到了对方手心的潮湿。

“伤着哪了?”她急问。

姜佩兮摇头,“不是我的血。”

“那是刘侍卫的?”

“也不是。”

“是刺客的。”杨宜恍悟。

可她仍旧否认,并且神情越发暗淡,“他不是刺客。”

杨宜不懂,只表明杨氏对此事的重视,“我已经吩咐守备全城排查,就是掘地三尺,杨氏也会把这个刺客挖出来。”

“不是遇袭。”姜佩兮说。

“不用排查,到此为止。”她阻止事态恶化。

刘恩的腿骨断了,大夫来给他治伤。

杨宜想让大夫也给姜佩兮诊脉,确认她没有受伤。

姜佩兮拗不过她,只能接受。

对于这样尊贵的夫人,大夫满是诚惶地诊脉,可脉象逐渐明晰后,他眉头越蹙越紧。

抬眼看了看贵夫人的面色。

又皱着眉继续探脉。

“怎么了吗?”杨宜被大夫沉重的神情弄得不安。

大夫不答,只问道:“贵人是否经常觉得味苦,喜好甜食?”

姜佩兮想了想,“没觉得,但我确实好甜食。”

“贵人是否多梦魇?每每梦魇后醒来,身子发汗,却又觉得冷?”

姜佩兮被大夫问地沉默,这是她前世的病症。

“贵人是否总多思惆怅,喜乐不畅?稍有不顺便胸中郁结恼火,难以纾解?”

“是否有幻听幻视之症?”

大夫每问一句,姜佩兮的心便沉一分,“我这是什么病?”

见贵夫人不反驳,看来他所料皆准。

大夫额上冒汗,明白自己触到了世家内的阴私,他起身跪下。

叩首后起身回答,“草民医术浅狭,许是误诊。但贵人若非胎里带病,却有此症多半是被人下了罂麻子。”

罂麻子。

这个名字已很遥远,曾经姜国公想给她下这个药。

“这个东西,我被下了多久了?”

“月余。但凭贵人脉象看,最近月余都没再碰此物。只是贵人体弱,近日又操劳颇甚,毒性便难消了些。”

月余。

姜佩兮垂下眸,盘算在建兴的时间,恰好月余。

今生的她只被下了月余的毒。

而前世至少有七年。

姜佩兮心中冰冷一片,闭眼靠向椅背。

被日渐加深的幻觉折磨七年,清晰又糊涂地感知着身体的逐步崩溃。

他们建兴无耻至此。

她仿若再度身临前世死前的绝望悲凉。

周朔知道吗?

他是他们的帮凶吗,还是说他只是旁观呢?

杨宜也被这消息惊住,连忙问:“这、这该怎么治?”

大夫摇头:“无治之法,只能等毒性慢慢消。”

杨宜急得还想再问,姜佩兮却对此失去兴趣,起身离开。

她进到内室,看向已完成医治的刘恩。

“除了腿伤,你还有别处的伤吗?”

刘恩看向主子,摇头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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