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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眉,从沙发上起身,踱步到厨房。
他推开厨房的门,看见岑眠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灶台上是打翻的锅,牛奶沿着灶台流了下来,一片狼藉。
程珩一的眸色倏紧,忙走过去:“烫着了?”
岑眠把脸埋在双臂里,听见头顶上方传来男人的声音,稍稍回过神,摇了摇头。
她侧过脸,在胳膊上蹭了蹭,就着衣服,蹭掉了眼眶里的眼泪,缓缓站起来。
程珩一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打量,确认没有沾到牛奶的痕迹和烫伤,才放心下来。
他抬起眸子,在岑眠的脸上停留,注意到她微微湿润的眼睫,泛红的鼻尖。
刚才在客厅里,他隐约听见岑眠在和谁讲电话。
“出什么事了?”
岑眠吸了吸鼻子,她望着程珩一,难过的情绪重新被勾起来,低低地说:“刻刻要走了。”
刻刻是在岑眠小时候来的他们家。
后来等刻刻再大一点,沈镌白把他送去了德国的导盲犬学校。
岑虞失明以后,刻刻作为一只非常忠诚的导盲犬,成了家里很重要的帮手。
刻刻到现在已经十八岁了,对于狗的生命周期来说,已经很老很老,最近一年更是三天两头要去宠物医院接受治疗。
因为是自然的老去,岑眠也早有心理准备,没有那种很悲恸的情感。
但是一想到曾经陪了他们一家人十几年的家庭成员要离开,还是难免伤心难过。
程珩一望着她,展开双臂,把她拢进怀里,温热的手掌抵在她的后背轻拍。
从北京到南临,高铁需要两个半小时。
程珩一让岑眠去收拾要带回家的东西,自己把厨房里的狼藉打扫干净,两个人直接出门,打车去高铁站。
岑眠的心绪不宁,冒冒失失,为了赶上最后一班高铁,下出租车时,连后备箱的行李都忘记了拿。
所幸程珩一跟在她身边,不需要她考虑其他。
在高铁即将发车前,他们及时赶上了车。
高铁发车,缓缓驶离车站。
岑眠的情绪逐渐平静,她凝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觉得太过清凉,转过脸,头轻轻靠在程珩一的肩膀上。
程珩一由她靠着,另一边的胳膊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无声安慰。
感伤的情绪被压下,岑眠开始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上次回南临是什么时候?”她问。
“……”程珩一沉默,似在想,“很久了。”
“多久?”
“上大学以后就没回去过。”
闻言,岑眠一愣:“为什么那么久都没有回去过?”
程珩一淡淡道:“没有回去的理由。”
岑眠不甚解,却难得敏感,知道可能不该再问,转移了话题。
“那你也很久没见过刻刻了吧,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你。”
以前她带刻刻出门放风,刻刻看见程珩一,每次都兴奋地乱叫,往他身上扑,要他陪着玩。
“他应该还记得你。”想到这里,岑眠垂下眸,语气含着酸涩地说,“你回来送他,他肯定很高兴。”
他们快到南临的时候,家里的司机发来消息,说已经到高铁站的地下停车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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