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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九原没有回答，仍径自往前走。

他此时走在一片荒原之上，周遭没有人烟，没有村庄，只有远远看得到视野的尽头有一座山。

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大雪洒在地上，不出小半个时辰，便把污浊的地面染成了纯粹的白。

舒九原抬起手，接下一片雪。

他笑了笑，突然道：“我曾有两次差点死在雪地里，这里是第一次。”

没想到舒九原会对自己聊天，还是说的是自己的从前，001有些受宠若惊，却又不知道怎么回应。

不过舒九原也没有指望001回应，他继续道：“刚开始下雪时，我正好处在如今的位置。”

“看到前面的山了吗？我曾想爬到那里去。”

001注意到舒九原使用了“爬”这个字，想到舒九原曾经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遭遇，它大概能够想象出当时的舒九原有多窘迫。

001眼前仿佛出现少年的舒九原在雪地中挣扎前行的模样，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宿主，那您后来到了吗？”

“到了。”舒九原扫了眼绵延到山脚的白雪，从这里过去，每一片雪上都沾染着他的血。

“您真厉害。”从这里到山脚，至少有五公里路程，当年的宿主居然爬了过去，当时还下着大雪，这得多大的意志力，001心中满是敬佩，“那山上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光秃秃的，连一棵树桩都没有。”舒九原笑着回答。

舒九原的语气带着笑意，但001却只觉得伤心，当年宿主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九岁而已，好不容易爬到了山上，以为应该有救了，没想到居然什么都没有，心里不知道怎么绝望。

001问道：“那您是怎么得救的？”

此时舒九原轻身朝前飞去，不出片刻便落在山脚，“我之前忘了，不过现在记起来了。”他指了指脚下的小坑，“当时我就躺在这里，想钻进雪地里取暖，然后从山上下来一个人，他救了我。”

001下意识往山上看去。

此时雪下得极大，呼呼的大风卷起雪花四处乱飞，密密麻麻的白色雪片掩盖下，二十米开外的景象根本看不清。

不知道宿主的救命恩人会不会再次出现？

转而001便开始嘲笑自己想多了，从宿主的描述看来，他爬到山脚底下，时间至少也得明天，今天雪才刚下一会，肯定不可能。

但紧接着下一秒，它便发现山上风雪之中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001：“！宿主，是他吗？”

可看清来人模样之后，001有些失望，此人分明就是前几日凉城的那位意图和宿主搭讪同行的家伙。

宗珩爽朗笑道：“舒兄弟，还真是有缘，竟然能在此处碰见你。”

舒九原看了他一会，失笑道：“行了，别装了，很蠢。”

宗珩笑容淡下来，眼里却是爆出惊喜之色，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之色，“圆圆，你原谅我了？”

舒九原挑眉，侧头瞥向他，“你不曾欠我，谈何原谅？”

男人仍是忐忑，“消除记忆之事，我……”

舒九原道：“我知道。”若当时男人不抹除他记忆，那他当时便会被天道所灭，想了这么久，他不可能不明白男人是为了救他。

“那……”

舒九原打断男人的话，“现下我们之间的账也算扯平了，你走吧。你做你普济苍生的神，我成我作恶多端的魔，从此两不相欠，各走一方。”

“不。”眼见舒九原要走，宗珩拉住他的手。

“松开。”舒九原挣了挣，但男人拉得太紧，凭他魔婴期的修为竟动弹不得。

“我不是神，也不普度众生，自遇见你那日起，我想度的，就只你一人。”男人急切道，“圆圆，你信我。”

舒九原终于回头，哪怕不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