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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对的。

肖恩发出一声哀嚎。

“对不起！”他听见自己惊恐的声音，“我很抱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光影坍塌成杂音，呼吸如此疼痛，他不能呼吸，救命，每一根骨头每一条神经都在颤抖，心脏要爆炸，他不能动。如果有神的话，如果神对他还剩一丝怜悯，如果他的灵魂还有一丝值得救赎之处，神啊，请把他从这个噩梦中唤醒。

第16章

有人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担心他突发了什么疾病。有人在说话，他们在说话，绕着母亲团团转，不知该怎么帮他。肖恩的脸上罩着塑料袋，过度换气带来的头昏挥之不去，他的手脚麻木，嘴唇刺痛，不知自己怎么回的家。现如今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肖恩语无伦次地哀求得到一些空间，他们给了他。

这里是丹尼尔家。

他呆滞地看着床，丹尼尔的床，他们的床。说得通，研究显示从小被分离的近亲可能认为对方有吸引力，亲缘错觉，遗传性性吸引。血亲不会被彼此的信息素吸引，可也不会彼此排斥，难怪肖恩从来不觉得警官先生的味道恶心，难怪第一次见面丹尼尔说“亲切”，难怪身体纠缠时好似重新完整……因为他们的确重归一体。

哈，小男孩回到了他出生的地方！ 思考的声音渐渐变回了“年轻肖恩”的，一声刻毒的嘲笑， 这表子勾引了自己亲儿子。

肖恩想吐，不能吐地上，而如果打开门，他的儿子和女儿就在外面。他无处可逃，被困在此处，不得不与那个声音共处一室。他低吼：“闭嘴，闭嘴，让我一个人待着！”

把我当成别人会让你感觉好一些吗？ 声音说， 你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即使是你，这也是新的最低点，我都不知道有人还能搞得更砸。 年轻的肖恩啧啧称奇， 那么多小孩里你最喜欢哪个？第一名，爱丽丝。第二名，你的头生子。看看妈咪为最爱的小孩准备了什么礼物：长达一生的心理阴影！爱丽丝好不容易才恢复，再过几年她本该忘记你。丹尼尔，可怜的警官，他也要去看心理医生了，而他做错了什么？只是过分好心。是你引诱他。你害他操了自己亲妈，你还想吐？他没有立刻吐出来说明他真的很有教养，谢天谢地，不是被他的表子妈养大，你只会养出和你一样的怪物，感谢福利院吧，他们把孩子带走真是做了大好事。

还不明白吗，你就是个祸害，毒药，会毒害身边所有的人，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能厚颜无耻地活下去？如果你死了，所有人都会松一口气，每个人都希望能摆脱你，如果他们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他们太有礼貌。

“不是真的。”肖恩无力地反驳，与其说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不如说出于习惯，那些心理医生的训练……

继续告诉自己好了， 声音说， 靠着过去受害者的好心苟活，用受害者的话自我安慰，而你竟以为自己比我好？

那声音严厉而充满厌恶，让肖恩颤抖了一下。

你！看看你！不是alpha也不是omega的怪物，身体不行脑袋也不灵，又老又丑，贫穷又没用，领救济过活的懒鬼蛆虫，早就该被淘汰的残渣，你怎么还有勇气活在这世上？你在占用资源，在给别人带来麻烦，看着就恶心，活着就是浪费食物。年轻时我们不是这么想的吗？最好来一场疫病，把这些不知上进的废物全都淘汰，省得总耗费公民的税金。看看自己，肖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