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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路灯折过窗面,照明男人的脸,那双眼眸荡去一切温和谦礼,如一汪死潭般幽暗无波。

静了半晌,他道:“安排人在她最后一场演出,送出项链。”

陈助跟他身边多年,多少心思大抵能揣测出,再三思量还是问出那句:“您……为什么不亲自同太太说珠宝的事呢,那样太太应该会更——”

蓦然间,身后那双眼从窗景敛回直击车内镜。

陈助霎时闭嘴,将全部目光投向眼前路况。

一些事,他无需亲自讲明白,只需旁人一个动作一句话,便能人琢磨出来,只是这样显得更为周折些,但又如何。

他要的是这样之下的效果。

温臻年纪轻,不经世事,即便在温向松与徐兰芝跟前了解几分商战诡谲,但也不至于将这些心思用到感情上,她的感情其实直白简单,再如何掩饰,也无法在他眼前做到万无一失。

譬如,得知一段故事,又得知另一种结局,再见到一场烟花。

让一切都如宿命般在她眼前铺展开;

让每一样真实地在她眼前发展,心防也就破了。

可很多东西还不够,人心底若有久经潮湿处,烘干它需要费时费力费心。

于是,他本就身有束缚,也便只得用这些迂回方式,像打一场游击战,慢慢地去在她心底攻占一块领地。

她会一声不响选择逃离,也在他意料之中,只是料到和真正得出结果,心绪难免有些失衡。

他自认理智占据情感上峰,却不知这般行径,在感情中早晚会有失策之时。

一些手段伎俩,可在商场用得如鱼得水,但感情里也需要一些冲动,也需要一些失衡,而不是永远制衡之术,永远算无遗策。

晏平山教他那些东西,他青出于蓝,却也只能用于利益至上。

又譬如,有时候会出现一些随机变数,比如这位周律也在上海的消息。

晏朝聿余光瞥过五光十色的灯火,一时感到心烦。

“调头,去青龙湾别墅,七月行程安排一下上海项目跟进。”

时间飞旋,下午那阵小雨很快停了。

沪上大剧院,最后一场演出安排在晚上七点。

温臻在后台换好舞裙,台上思慧的独舞已经完成,下一场便该她们。

这一场是跳《云裳》。

以盛唐为背景,舞裙是绚丽色彩的半露胸襦裙,化妆师将舞者们的锁骨大片肌肤都洒了亮片,雪光熠熠。

一上台灯光遽暗,只隐隐勾勒出几道婀娜身影。

音乐缓缓而起,舞者们手持各式乐器,翩然转身,绫罗裙裾翻飞,灯光将她们脸上浓艳的妆容照得淡去许多,观众席上遥遥一看,只觉恰到好处。

温臻握的是把琵琶,素手摁向琴弦,这些日子,她练过无数次指法,密绒绒的睫毛一垂,樱唇翘起一抹弧度,媚态自眼尾升起,向着聚光灯处拨弄几声。

身后几名舞者跟着音乐的节拍在台上云雾中飞跃而起,身姿翩然,裙裾翻飞。

主舞者抱着琵琶,媚态骤敛,眉眼被灯光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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