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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像水洗过,格外亮。
“晏先生误会了,答应过您的,我会尽力去做,只是,晏先生——”她话音稍顿,望向他,呼吸交织:“您也知道,我如今的处境……”
很纯的一双眼睛,水漉漉的,如他那时所想,温臻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
她的五官过于明艳大气,有几分遮不住的妖,大概他们这样阶层的圈子,又坐到他这样的位置,又怎么可能相信这样的女人,接近自己毫无目的,毫无企图?
但偏偏,他们之间,是摆明了的各取所需,各有图谋,是以,晏朝聿有70%的可能,吃她这套。
温臻说:“所以……您想要的,我怕自己给不起。”
晏朝聿听见她的回答,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试过,又怎么知道?”
而后他摁下车窗,夜风凉凉,他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黑匣打开,一系列的动作都格外熟稔,几乎是下意识的,但到了最后关头,晏朝聿的动作停下来,似想到什么又将其合上,只是不耐地转动起手里的打火机。
“晏先生应该知道,一月前,我爷爷过世的消息。”温臻尽量控制着语气,不让他听出端倪。
沉默一瞬,晏朝聿继而将打火机收起,静静睨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温家拥有继承权的不止我一个,爷爷过世后,我更不算什么,您想要的这次和蓝宇合作的海外项目,集团的决策者如今也该是我大伯。”
晏朝聿慢慢眯起了眼,似在思考着什么。
“温臻,你这样说话,可就没意思了。”
温臻心里一紧,刚想解释,就听男人冷不丁地一句:“温老对你的疼爱,可算得上温家独一份了,博林的决策者合该有你一份。”
衣料相擦,肌肤相触的瞬间,安全带被他解开。
滚烫耳边响起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你得清楚,我是一个商人。”
晏朝聿掌权的这三年来,作为京市最大的资本家,他从不做沉没成本的投资。
商人最重利益化,温臻如何听不出他的提醒。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温臻扣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可是晏先生,我们这算不算登了同一艘贼船?”
接触以来,这是第一次,晏朝聿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年轻的气息,共登一艘贼船。
他将这词细想了想,贼船,她倒是真会比喻。
察觉到男人没有反应,温臻及时找补:“我的意思是,同伙。”
“温小姐不如说是共犯,或许更严重些。”
窗外路灯折射过来,男人的瞳色清晰分明,隐隐泛着深蓝色,像是翻涌起潮的大海。
小姑娘再如何表现得游刃有余,指尖的温度却骗不了人,晏朝聿失笑,反扣住她的手腕,再无别的多余动作,他从容开口:“明晚九点,海湾邮轮的拍卖会,很期待你的投诚书,温小姐。”
夜幕里,那道纤瘦的身影渐渐离开视线,像是落荒而逃的猎物。
晏朝聿将刚才盒子里的沉香烟丝抽出,打火机跳动着蓝色的火焰,烟丝点燃,雾气绕于指尖。
晏朝聿只抽了一口,很快掐灭,透过车窗看向前方的那座小区高楼。
景御府。
在澜城只能算中端小区,温臻名下也有几处豪宅地产,但唯独这一处住宅是她大二那年,用自己攒下来的商演报酬与比赛奖金买下的,除温爷爷以外,温家人并不知情。
外表越是温和沉静的人,爆发时只会更有力量,温臻就是这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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