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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女皇躺在肃穆的黑床中央。

与她活着时，展现在旁人面前的高贵、威严不同，此刻的她，老态尽显，交叉放在胸前，摘去手套的手指，布满褐色的老人斑，总是被黑纱遮挡，只露出一截光洁脖颈，让人无法揣度年龄的面容，更是憔悴若枯槁。

灰白相间的头发蓬乱且披散在柔软的枕头间。

为女皇效忠多年的乔辙，对这个手腕铁血的女人，还是有几分敬仰和了解的，在两位皇子与大臣们围绕在已过世的女皇前，各怀鬼胎的商议着王国的未来时，他取来放在床边的黑纱，俯身为女皇盖住了面容。

手套，戒指，王冠，他一一为女皇穿戴。

身后，就是能从大臣的拥簇分布里能明显看出割据成两方势力的皇长子与三皇子。

作为多年来，为这个女人效忠的终点，乔辙单膝跪了下来，吻了一下女皇被黑色丝织手套覆盖住，显得修长若少女的手指。

“愿您长安。”

他做到了自己的誓言，效忠女皇到她死的那一刻，作用多年前女皇向家族没落的他，投来的那一瞥的报答。

至于这里在场的其他人，并不在他效忠的范围里。

雨下了一整夜，到第二天也仍没有停下的迹象，花园里才开不久的风车茉莉，花瓣娇嫩，根本经受不住这样狂风暴雨的摧残。一直隔着窗户站在室内的乔褚，望着被打下来的满地花瓣，眉头一再收紧。

他当然不是担心他的两位兄长。

就算继位的是三皇子，要动他们乔家，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他现在担心的是以后与奥斯曼帝国爆发战争，是无可避免的，忠诚于女皇，忠诚于帝国的乔辙，会不会再度丢下他前往前线。只要他去前线，皇长子即便遵守承诺，晋升他为上将，他也离权力的中心太远了。

而这种帝国与帝国的战争，结束最少是以五年，十年为跨度。

他得让乔辙将他视作比帝国更重要的东西，这样他才能一直留在第一星都，坐镇在权力中心。

轰隆隆一道紫色雷电劈穿天幕，在一片水汽氤氲中，乔褚终于看见了落在了庄园外的飞行器。他离开窗户，准备下楼去接时，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站住，而后用力推开窗户，让寒风将雨吹进室内来的同时，自己也探出身，沐浴在雨水中。

身上的睡衣很快湿透，乔褚强忍着滴水的衣服紧贴在身体上的不适，看着乔辙和乔樾的身影，在一片大雨中穿过花园时，扶住窗框歪坐在了地上。

刚刚参加完女皇的葬礼回到家的乔辙和乔樾，前襟的白花都还没有来得及摘。

乔樾看出了乔辙的心情低落——当初如果不是女皇的赏识，就没有年纪轻轻荣誉加身的乔辙，他也不会那么顺利的进入政坛。

乔辙对女皇的感情，有如对父亲，长辈那般。

“回房休息一下吧。”看着回来后就失魂落魄站在客厅的乔辙，乔樾将伞交给管家的同时，劝说了一声。

乔辙“嗯”了一声，上了楼。

两人习惯性的停在了乔褚门前。推开门，想看一眼乔褚再去休息，不想打开门，看到的竟是大开的窗户和躺在濡湿地毯上的乔褚。

乔辙匆匆进去，刚一碰到他，就察觉他衣服湿透，他弯腰穿过乔褚的腿弯，要将他抱起来时，乔褚忽然睁开眼，抱住他的脖颈开始呜咽。

“你回来了。哥哥。”

“我好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