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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到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一下。
他是家里的祸根?
他是个黑心肠的警察?
都是四儿的错,不能怪老大、老二?
……
原来,他这么努力地表现,换来的依然是父母第一时间的放弃。
龚四喜颓然坐回椅中,从头到脚一丝力气都没有,仿佛自己一生的奋斗,为了读书谋划努力,为了升官殚精竭虑,为了让父母兄弟在三村湾有面子,拍着胸脯办下无数违法违规的事……
全都是个笑话!
到头来,他不过就是个祸根。
赵向晚冷冷地看着他。
这个一开始嚣张至极的人,在面对亲人的背刺时,像戳破了的气球一样,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真是,令人开心啊。
趁你病,要你命。
心理防线全盘崩溃——这么好的时机,不审问,更待何时?
赵向晚问:“1975年3月的雨夜,那个时候你十六岁,你对龚大壮一家做了什么?”
赵向晚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空传来。
她的声音清晰而轻柔,就仿佛老友重聚闲聊,让龚四喜生不起半分反抗之心。
陷入自暴自弃状态的龚四喜开始讲述。
他脑袋耷拉着,声音也有些瓮声瓮气,但说出来的一字一句,却宛如另一块拼图,将卢富强讲述中缺失的那一部分完美地拼合在了一起。
“为什么选择龚大壮一家?”
“为什么选择雨夜?”
“为什么要在卢富强家里躲几天?”
“为什么要改名读书?”
龚四喜一五一十地回答着赵向晚的问题。
字字似锥,扎得祝康心在滴血。
因为嫉妒;
因为拒绝借钱给他读书;
多么可笑的杀人动机!
赵向晚的问话渐渐尖锐:“你知不知道,为三村湾的黄、赌、拐卖窝点撑起一把保护伞,你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这些事情,你大哥、二哥也参与其中了,是不是?”
龚四喜慢慢抬起头,缓缓摇了摇头:“这些事,我一力承担了就是,我大哥、二哥生性老实,只知道跟着吃喝,什么也不懂。你想知道什么,你只管问,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祝康再问:“卢辉呢?”
龚四喜忽然笑了起来,笑容狰狞而残忍:“他?他是我兄弟,我当派出所所长靠的是他,为三村湾提供保护靠的也是他。这样的大恩大德,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已是傍晚。
走出审讯室,走廊尽头的窗外,投射进来西晒的阳光。
金桂飘香,四处都弥散着一股甜甜的香气。
赵向晚站定,眯着眼睛看着走廊尽头那几格斜斜的阳光。
“你们说,朗朗乾坤,怎么就有人这么胆大妄为?”
贪污、腐败、行贿、受贿、为地下赌场通风报信、为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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