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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
聂俦温闷着声转头上车。
聂徐行见状过去扶他,担忧问道:“父亲,您心情不好?”
聂俦温靠着车壁,神情倦怠,沉声道:“陛下糊涂啊。”
聂徐行怔住,“此话怎讲?”
聂俦温压低声音,将弘嘉帝的话复述给他听。
聂徐行揣摩思量,口中念了一遍,“太子可以一直是太子……”
“陛下这是告诉父亲,太子永远是东宫那位?”
聂俦温摇头,沉沉叹息,“太子可以一直是太子,换成谁都不要紧,因为……他会一直是皇帝。”
聂徐行脸色微变,惊愕道:“陛下他当真这么说?”
聂俦温语调沉痛至极,“陛下自从进入不惑之年,就越发沉迷于求仙问道,妄图长生永寿,先是来了个道士,如今更是变本加厉,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个仙姑,事事听她摆布,唉。”
聂徐行走南闯北多年,见过听过不少奇人异事,他对此倒是持保留意见,只是问道:“这位仙姑,当真有那么厉害?”
“陛下说,齐王的命是仙姑救回来的,她还曾告诉陛下西境战事危急,将帅即将殒命,而后没过几天,方将军就丧了命,陛下现在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父亲如何打算?”
“回家,让他们折腾去吧。”
这天过后,弘嘉帝在朝堂上做了件事。
他以玩忽职守为由,撤了柳家三房长子在护城司的官职,这个官职虽然不高,却也是天子脚下握着实权的位置。
柳国公当庭下跪,忏悔自己管教不严,让弘嘉帝按照护城司的律令惩处柳家儿郎,绝不纵容姑息。
弘嘉帝没有反对。
至此过后,柳家越发低调,先前跟柳家走得近的官员们也心惊胆战,不明白弘嘉帝突然拿柳家开刀的用意。
而被关在狱中的张择等人,等来了最终宣判,抄没全部家产,斩首示众,族人降籍为奴。
楚沅在亭中作画时,弦雨他们陪同在侧,几个人闲来无事,将外面发生的事当做乐子在聊。
“主子,这是您生辰宴拟邀的最终宾客名单,请您过目。”弦雨等楚沅画完,将手中的红封递给他。
楚沅看完后,划去一半人名。
弦雨接过红封,低咳一声,“主子,您划去这么多人,王爷可要不高兴了。”
楚沅抬眸,眸中酝着笑意,嗓音莹润,“我的生辰宴,自然是听我的。”
乐书托腮冲他笑,“哎呀好可惜,王爷希望王妃的加冠礼办的热热闹闹,为此筹办了好久,奴才好几次见王爷在书房忙到半夜才回来。”
楚沅正在晾干画上的墨迹,闻言手指一顿,眨了眨眼。
弦雨见楚沅犹豫,再接再厉说道:“主子,人这一辈子可就这一次加冠礼,必须要大办一场,再说了,你也知道王爷的性子,巴不得让全京城的人都为您庆祝呢。”
楚沅脑海中浮现陆容淮那张英俊冷淡的面容,笑起来时邪魅恣肆,确实像他会干出来的事。
“算了,按他说的办吧。”楚沅慢悠悠的卷起画轴,没有继续坚持。
弦雨乐颠颠地忙活去了。
楚沅回到扶雎院,让乐书将画轴放到小书房,等月底店铺开业后拿过去售卖,他这些天在家中画了不少,攒了一整箱。
乐书去厨房将温着的汤盅端来,楚沅喝完补汤,精神倦怠,回卧房休息。
醒来后,屋内静谧昏暗,他抱着被子翻身,闭上眼懒洋洋地不想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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