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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吃瘪的屠休迟来地意识到又一个事实:以往从来都是闻哲在用尽手段去引起自己的注意,而对方所拥有的仿若无穷尽的手段能及时处理自己每一种极端的反馈,从来不会靠得太近,惹自己厌烦,也不会离得太远,让自己产生不满。因而无论自己给出哪种反馈,对方将彼此的联系延续下去。显得是那么的顺理成章。而自己所能给对方的,就像对方第一次离开时没有言明的委婉隐喻:什么都给不了。
屠休显得有些迷茫,仿佛终于愿意承认自己沦落至束手无策的境地……
不。
不对。
对方真的生气了吗?
他甚至连这一点都无法确定了。
他对闻哲的了解其实始终极为有限。仅停留在对方“讨厌热”和“喜欢海”这两样。就算加上“哲学”和“希腊语”,也不足够他判断对方是否在生气,或许完全就是自己既无法分辨,也无法理解的那些情感的复合体,就像闻哲那种独一无二的、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
接着,屠休很快意识到另一个事实:虽然对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拆穿自己,自己却需要耗费数倍于对方的时间,颇费心思,用尽手段,披上层层伪装,才能勉强看透对方的一部分……
真讨厌!
——别急。
焦躁刚冒出头来,就被屠休自行扼杀。
——千万别急。
如果被排斥出“域”,那才是最糟的结果。
只要自己还在这里,只要自己足够卖力的“表演”,就有可能改变……不,他其实早已经在古巴地下的“黑色舞台”上,做出了最完美的谢幕表演。
如果不能“表演”,那么他该如何呈现出“自己”?
等等。
他在“黑色舞台”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遗忘了“表演”。
他从床上开始,从主动释放出自己的渴求后,只知道遵循自己的本能。无论是低俗的,还是美好的,甚至幼稚的。
就像他们在荒废的宅院里,在越野车后的那一小块空地上,没有音乐就能共舞的伦巴。也像他们在水上飞机的改装后舱,穿着连体服、身背巨大伞包扭出的难看桑巴。
原来自己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用其他的方式向对方,且只向对方呈现出了“自己”。
那么——
屠休终于祭出自己以往从未使用过的“方式”来“面对”闻哲。
“你最开始发现我跟着你的时候,是不是吃惊了?”
一种无聊、直白却足够单纯的方式。
“你肯定没想到我能锚记你,对不对?”
屠休说话的同时开始不动声色地靠近着对方。
“别不理我,好么?”
风与浪涛是周遭唯一的回应。闻哲既没有看向对方,也没有给出任何反馈,仿佛对屠休的悄然靠近毫无所觉。
屠休在对方仿若永无止尽的漠视中,配合着语言成功挪到了仅距对方两米的位置。
两米内。
一米五。
近一米。
一米。
屠休谨慎地放慢了脚步,小心地盯着闻哲,确定对方依旧专注于蔚蓝的海面,才大着胆子继续接近。
近。
再近。
直到仅距一臂开外,屠休再度驻足。
他才抬起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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