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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前辈,你也认识我师公么?”了然忍不住追问。
“当然认识,”仇离恨笑着回答:“大名鼎鼎的圆觉和尚,谁不认识。”他的表情似无限追忆过往的好时光,只道:“圆觉住持和湛云散人是内功大家,一个内功主阳,一个内功主阴,算是大器晚成,与我和澹台彦差着辈。我和阿彦都靠着一手刀法,二十出头就问鼎武林,一时风头无两,也没轻没重挑衅过前辈。”他伸手捋一捋胡子,释然道:“当然,最后都是被教训了。再精巧的外功,一旦遇上深不可测的内功,都像耍竹棍的稚童一样不堪一击。”
“阿彦的刀疾烈,我的刀柔缓缠绵,可我们性子却恰好相反,他要更讨人喜欢些。他长得英俊,又擅长应酬,年轻时便与人称兄道弟,年长一些又给人做叔做伯。我就不同了,不善言辞,性子又古怪,年少成名后非议很多,与阿彦一直不对付。”仇离恨怅然道:“那时候我不可一世,跑去寒山寺扬言要证明自己才是天下第一,结果你师公才用了三招,便缴了我的刀。”
“我落败后觉得丢脸,便自暴自弃。撒泼打诨抱怨世人说我刀法阴邪不够磊落,本就饱受诟病,此番又败得如此丢脸,干脆退出武林算了。”仇离恨摇头自嘲:“可是圆觉住持和我说,单看我的刀法,便知晓我是个心思通透澄明的人,否则练不成断水十三刀,还说愿与我交个朋友,让我不要理会那些谣言。”
了然听到此处,在心里小心盘算,自己在师公手下也能过三招,是不是同样能问鼎武林。只可惜不知师公是否放水。
仇离恨继续往下说:“后来,我就和圆觉住持做了忘年交,时常去拜访讨教。也是借他的光,不仅结识了湛云散人,和阿彦的关系也好了起来,才发现他这个人也不全是假惺惺逢场作戏,其实还是挺可爱的。没过几年,我和阿彦刀法大成,声名大噪,和两位前辈并称武林四圣,江湖上也有了‘一僧一道双刀笑’的打油诗。”
了然和萧笙听得入神,仇离恨的脸色却蓦然沉下来,颤声道:“大昭最后那些年,军阀混战,我们几个老兄弟自诩为武林翘楚,不愿再经历改朝换代的乱世,一心捍卫正统,守护百姓,一直都是坚定的保皇派。圆觉住持甚至打破佛门不问凡尘事的戒律,收了昭德帝李瑾为俗家弟子。”他忽而又忍俊不禁的笑了:“不过那老和尚一向率性而为,酒肉都沾,有此举我们也见怪不怪。”
笑意稍纵即逝,仇离恨终于说到了最痛苦的部分,道是:“定钦一役中,我们四个得到消息,本要赶去勤王。不想我在半路上偶遇湛云散人,还未和他打招呼,他便突然发难,索命的拂尘向我攻来。可怜我那一双儿女,舍命护我逃离,都没熬过那一晚。”他指了指瘫痪了的下半身:“我虽捡了一条命,却也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断水十三刀没了传人。”
了然和萧笙听到此处,唏嘘不已。
“那老道士厉害啊,沿途堵截,各个击破。听闻阿彦在我之前就着了他的道,全靠他身边的吴晋轻功尚可,才得以逃出生天,可惜也身受重伤,自此成了废人。”仇离恨接着说道:“一夜之间,改朝换代。听闻昭德帝李瑾死了,圆觉住持和湛云散人也再没有消息,我想世上唯有圆觉住持能治住那老道,想来应该是他两玉石俱焚。自此,‘一僧一道双刀笑’的时代划上了句号,现在你们都说的是‘鬼道五门逆天行’。”
了然欲言又止,冲动着想说师公还健在,但他近来长了心眼,想着不是什么要紧事,生生憋住了。
“哎呀,我真是老了。年轻时话少,现在一说起往事就没个完。”仇离恨再问道。“了然师父,你既是圆觉主持的徒孙,敢问你的师父是何许人?”
“贫僧的师父法号摒尘。”了然恭敬道。
仇离恨摇了摇头,表示并未听说。
良久,他指了指窗外,邀两人一起看他的天地:“我给自己建的这堡垒,并非贪生怕死,”他又苍凉一笑:“最早是心里气不过,此生不愿再被人算计第二次,想把自己保护好。后来有了这些孩子,我便常想起自己乐儿和磊儿来,若是他们还在,我豁出这条老命,也定要护他们周全。”
此时,鲍龙飞正在院子里和几个兄弟焦急的接头,想是又请回来了人,要安排食宿。了然感慨道:“是啊,仇前辈,他们都还在努力保护您,您不可颓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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