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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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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黎云醒的时候，大厅的灯已经都关了，沈燕青坐着他的脚那头，靠着沙发椅背侧着头睡着了。柏黎云坐起身凑近看，沈燕青狼尾的发梢翘在两边，白玉般的脖颈上还有昨晚他捏出来的浅浅瘀痕。他睡着时卸下防备的样子一如从前稚嫩，柏黎云甚至产生了想摸摸他头的冲动，却硬生生把手悬在了半空中停住。

他没有忘记他们的身份已经调换了，现在沈燕青是金主，他是他豢养的金丝雀。

沈燕青颤动的羽睫缓缓抬起，碎星般闪烁的眼睛有一瞬间失焦，带着撒娇的语气喊了一声：“老公？”

柏黎云还没意识到他喊了以前亲昵时的称呼，沈燕青却立刻变了脸，站起身走了几步，冷冰冰的语气说：“你倒是不挑，什么地方都能睡得像猪一样。”

柏黎云讪讪地起身，跟在沈燕青的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柏黎云开口问道：“小施他们呢？”

“他们先回去了，要不是怕你又跑，我也不会留在那。”沈燕青的语气生硬别扭，偏偏以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我不会跑的，白纸黑字的合同在那呢。”柏黎云笑了一声，追到沈燕青和他并肩走着。“你是怎么摆平李遥夜的？”

“李遥夜进娱乐圈之前，在会所待过一段时间。他的性癖很独特，喜欢做sub,就留下了一些公调的视频。”沈燕青突然停住脚本，看柏黎云对这两个词毫无反应，想起那晚在酒店的男人留在他身上的痕迹就觉得憋闷，故意提到：“你不知道什么叫sub吧？”

柏黎云其实并不感兴趣，他和社会脱节六年，又很多东西没听过也不新奇，但见沈燕青的表情又沉了下来，就配合地摇了摇头。

“sub就是submission的缩写，也就是服从。尤其是在性方面，奴隶对dom主人的绝对服从。”他一直观察着柏黎云的表情，见那人没有任何异常，又觉得无趣。“但我不玩这个，我喜欢平等的爱。”

“你们年轻人的花样真多。”柏黎云下意识的逃避这个话题，摸了摸裤兜拿出烟，低头点了一根放在唇边。“所以是那个凌先生给你的视频？”

沈燕青听出了柏黎云在转移话题，这个男人从来没在他面前说过任何爱的承诺，他花言巧语信手拈来却始终不讲出沈燕青最想听的那句话。沈燕青偏偏不让他如意，跳过柏黎云的问题咄咄逼人地说：“我在你面前提什么平等，你要么高高在上，要么堕入烂泥。你跟我之间从来就没有过平等的关系，更没有爱。”

星火在柏黎云的指间明灭，他深邃的眼神看着缭绕的烟雾，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平等这个词，在里面的时候看的最多。小孩都听过那句话吧，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沈燕青知道他在装神弄鬼糊弄自己，一把夺了他唇角的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柏黎云见了眼眸一亮，微微耸肩说：“你怎么连这个坏毛病也学会了。”

柏黎云抽烟很凶，手指上甚至有熏过的蜡黄烟色，有次做爱过后沈燕青伏在床边，探身拿了一支烟似模似样的想尝尝，被柏黎云扬手在白净的屁股上抽了一巴掌，训斥小孩子别碰这玩意儿。

结果他现在姿势娴熟，还炫技地吐了一个烟圈，吹到柏黎云的面前。柏黎云把烟接了回来，丢在地上用鞋跟碾碎，刚抬头被沈燕青扣住后颈，唇对唇的渡了一口残余的烟雾进入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