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5(1 / 2)
泥地被染成血色。
他心一紧,慢慢凑过去,虽然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但他还是一眼认出是温亭。温亭脸色死白,双眼紧闭,如果不是凑过手指还感受到微弱的鼻息,他真以为已经被打死了。
温国安无法相信床上躺着的是自己儿子,硬是要闯进病房,看清后握着温亭的手不肯松开,医生说什么都没了魂似的点头,签住院单的手哆嗦得握不住笔。
他坐在床边整夜没合眼,天亮时才把头埋到温亭的被子上,佝偻着背,脑中一片空白,只希望儿子能醒过来。
温亭高烧不退,昏迷了两天终于睁眼,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环顾四周,看向窗外,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爸,我想离开云市了。”
那条老巷监控坏死,警察调了周边几个路口的监控才找出肇事者身影。人被打成这样,几个黄毛小子却只被拘留了几日,一群惯犯,出来照旧横行霸道。
温国安心中不忿,发现银行卡里汇入一笔大额款项,户名陌生,像是代发,但那张卡他一直作为工资卡使用,大概能猜到汇款的人。
他到季家找人,还没进门口便被人拦下,主人家人影未见,让管家传来一句简单的“空口造谣”,说念在旧情尚不追究,再闹就警察局见。温国安不怕见警察,他只要一个道歉和公道。
但温亭不愿回忆当天的事,也不肯再提,稍一想起就恶心干呕,一心要走,说云市很不宜居。
父子俩急匆匆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走得太急,温国安先到榕城的亲戚家落脚,此后正式在这个多雨的城市定居。
起初温国安并不习惯,时常吐槽水土不服。温亭却适应得很好,生活和学习与往常无异,似乎并未被这无妄之灾打扰到,照样没心没肺地和温国安插科打诨。
温亭的不正常是不露声色的,虽然细微,但温国安能发觉得到。
虽然温亭每晚照样为作业抓耳挠腮,但温国安经过他房间时,常常见他对着书桌上的摩天轮摆件发呆,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后才埋头动笔,直到某天书桌上再没有摩天轮的身影。
温国安给他收衣服时,渐渐发现温亭的衣服换成领口高的款式,温亭将后颈遮得严严实实。他知道温亭的小心思,不忍心戳破。
再就是,温亭不再乐于外出,除非上学和给温国安跑腿,成日在家里窝着,一会儿说外面太热或太冷,一会儿吐槽雨水太多,总有不出门的道理,直到家里养狗后才多了一项遛狗的外出活动。
温亭闹腾的性格总算沉稳下来,但不是以温国安希望的方式。
他来榕城以后需要面临很多新的改变,这对于年纪稍大的他来说有点吃不消。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起云市的那个雨夜,一晃眼七年过去,那场闹剧的影响被堆叠的平凡琐事冲淡,当年未出场的主人公却姗姗来迟登场。
*
“爸,你盯着这茶干嘛,掉狗毛了?”温亭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眯着眼靠在沙发上,任由大狗往脸上乱舔。
温国安不理睬这傻小子,又听到温亭装模作样对空气说话:“季之木怎么不见了。”
“一起床就找什么鸡啊猪的,看看你那鸡窝似的头发。”
温亭理了理头发,字正腔圆道:“我问的是季之木。”
“人有事先走了。”
“这么突然?”
温亭拿出手机给季之木发信息:[吃早饭没?]
那边很快回复:[嗯。]
[很急的事?雨很大,开车小心。]
那边依然是同样的回答,温亭想了想,又说:[我爸昨天说话很冲,不用放在心上,他吓唬你的。]
季之木没有回话,温亭听到温国安叫了他一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