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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迟疑地起身,蹲到温亭面前观察他的神色,他的脸被紧紧捂住,源源不断的泪水从指缝间滑落。
“温亭?”
季之木看着他哭得颤抖的肩,突然心很空。
*
不确定是体内的药剂或是恶劣的天气使然,温亭闭上眼总回想起七年前那个血腥味的雨夜,躺在床上心神不宁,便悄悄来到客厅。
外面的雨下不停歇,温亭烦躁得烟瘾犯了,又找不到烟可抽。他一下又一下地揉着太阳穴想放松神经,手掌挡在眼前试图切断翻涌而上的记忆,淅淅沥沥的雨声却像狂潮,硬是要将他卷入回忆的漩涡里。
温亭无法抑制地回想起瘫倒在水泥地上的自己、那条深巷、废纸箱里的猫、后颈的鲜血。当时不断砸落在肉身的拳脚打得七年后的自己脑袋发懵。
他僵坐着,意识和躯体逐渐分离,直到被季之木拉回现实。
温亭脑子有点紊乱,要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却被这呆子拉住听他莫名其妙的忏悔。
他最初只觉得好笑,但越听越不是滋味,越听心越堵,越听喉咙越涩。
迟到的安慰连同迟钝的痛感将他吞没。温亭鼻头发酸,眼泪像关不住闸的洪水泄了出来。
明明他洗把脸睡一觉就好了。此刻却因对方的宽慰止不住地泛起委屈。他有点埋怨季之木这朵白莲花是不是故意惹自己哭,为了看自己的糗相。
他哭得不管不顾,要把当年挨打时没流的泪在此刻一并流干,把当年未能挡下的疼痛全部消化。
温亭把头埋到腿面,完全蜷曲起来,将腹部藏得严严实实,仿佛这样做就能减轻那飞越时间带来的痛楚。
*
季之木一筹莫展,他看着温亭哭得撕心裂肺却不知从何安慰。温亭把腰弯得很低,以至于季之木只能看到他发抖的脊背,抖似筛糠。
他伸手把温亭搂住,想让他安定下来,他从未见过温亭这样伤心,人好像要碎成一地尘埃。
季之木嘴拙,唯有轻轻顺着他的背。耳边除了温亭的啜泣就再没有别的声音,温亭克制着哭声,这让他听起来更像舔舐伤口的犬兽,好像天底下没有谁能给他依靠,宁愿独自疗伤。
他看着温亭这幅样子,便有点哽咽。
温亭显然很难过,但他不清楚难过的缘由,没办法替对方分担。温亭闻不到信息素,给不了他信息素安抚。季之木密密地亲着他的耳鬓和后颈,给予他能感受得到的抚慰。
季之木算不准他哭了多久,只觉得外面的雨都变小了,温亭的哭声还未停。搂着他的手臂因哭泣的动作轻震,震感传导至心脏,他觉得温亭哭得要喘不上气,连带着自己也喘不上气。
过了许久,温亭才稍稍抬起腰轻呼一口气,支起手臂。
季之木拿纸巾给他擦指缝间的泪水,温亭松开一只手夺过纸巾要自己擦。
季之木窥见他哭得泛红的眼角,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温亭拿着湿成一团的纸巾往露出的半张脸擦,脸越擦越湿,手因虚脱而发抖。
季之木把他的脑袋扣到肩上,低声说:“你真的好客气。”
于是温亭不客气地用他衣服抹了一把脸,又听到季之木问:“为什么?”
温亭闭着眼平复呼吸,不作回答。
半晌,他牛头不对马嘴的冒出一句:“我的胶片都没了。”
季之木放开他走回房间,过了一会儿拿着一本相册过来,让他翻看。
头一页便是戴着一顶灯笼帽的小树,俏皮可爱的帽子戴到小树头上却让它像个太监。小树眯着眼假寐,似乎对头顶的装饰全然不知,或者毫不在意。
温亭又翻了几页,发现自己那半卷胶片拍的照片都能在相册中一一找到。他逐张细看,直到翻至尾页,一张占据整页尺寸的照片加了塑封被好好嵌套在膜里。
那是一张人物脸部近景,一片金黄色的银杏叶遮挡住画中人的半张脸,照片里的男孩躺在草地上,像是睡着了。
温亭一瞬不瞬盯着照片,一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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