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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把小树带走。”
大人们在催他们下山。
*
温亭非常讨厌的地方当属医院为首。在他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得往医院跑,只要一进大门就能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
他经过一间间病房,能听到走廊上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护士推着担架车在走道匆匆经过,上面躺着一个垂危的普通人。他在医院见过许多人,男女老少,和他一样普通,他比他们幸运的是依旧健康。
母亲住院时对床是一位和蔼的奶奶,温亭喜欢她牵着自己的手给他讲故事。奶奶手上的老茧会磨得他掌心痛,但她的手温暖干燥,他还能摸到她手腕上突起的血管,里面有血液在流动。
可是有一天对床空了,关于奶奶的任何物品消失尽净,医院就是这么个残忍的地方。
后来母亲不再住院,温亭以为一切都在好转,可是当母亲再次病发送进医院抢救时,却没有再醒来。
医院留不住他在意的人。尽管他明白带走母亲的是疾病,但他每次去医院都在和不同的人告别,这是一个残忍的地方。
温亭下山时闷着头不说话,温国安只当他累脱了。
他经过打滑的石阶时依旧会握紧季之木的手,对方的手掌冰凉。
温国安把车开进院子后便要带温亭回家,他走到宅院门口,瞥见儿子还在和季家小少爷说话,疑惑他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样熟。
温亭把攥了一路的纸飞机放到季之木手里,像往常一样和他道别,说明天见。
他走出两步,跺了一下脚,又回过头,把憋了一路的话说出口:“季之木,我发誓你手术醒后第一眼就能看到我。”
他要季之木醒过来。
第11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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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南方是潮湿的。气温还未完全回暖,湿润的空气里夹着微微冷风,连绵春雨催生万物复苏,冲刷走朽败的躯壳。
一阵凉风拂过季之木裸露在外的脖子,他掖了掖衣领。
他披着件外套站在宅院大门等温国安把车开过来,佣人撑着伞候在他身边。雨下得很大,季之木一抬眼便看到雨滴沿着伞面不断落下。
黄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多出一分委曲求全的意味:“平时不回家就算了,今天是你儿子做手术的日子,你也不在,你让外面怎么想?”
“医生说成功率高你就放心了?万一出什么意外呢?”黄芸哽咽了一下,放低声音说,“你还把这里当家吗?是死是活也至少来看一眼吧!”
季之木从陆陆续续的对话中猜出电话那头是他近一月未回家的父亲季江年,那个总是不苟言笑的男人。可笑的是,明明是父子,季之木对他的了解还没有对家里的佣人多。
男人偶尔会在半夜回家,第二天吃早餐时在饭桌碰见,看完早报便出门,彼此无话,下一次碰面大概在半月之后。
他甚至觉得季江年回家只是为了确认自己是死是活,而他病弱的儿子命还挺硬。
有一天母亲在饭桌上告诉自己,这位于他而言十分陌生的父亲找到了值得信赖的手术医生,很快就能进行手术。
他该对季江年抱有怎样的感情?这位父亲从未让自己感受过普通父子间理应有的亲情,现在又要救自己的命,就像救助路边受伤的流浪狗,给他一个窝好让他的伤口疗愈,除此之外不会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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