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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亭皱起眉回头看,季之木恰好走到他身后,说:“走吧。”

他狐疑地跟着上去,见季之木走了几十阶并无不适才渐渐放下心。

石阶两旁滞留着布满青苔的石头,还有直指天空的槐树。密布的树枝向上延展,遮挡视野上方大片的天空。山中的雾气还未消散,石头上附着颗粒水珠。

刚下过雨的地面一片潮湿,温亭走在前面,踩过一个打滑的石阶,便抓住身后季之木的手,提醒他小心。

走了大约十分钟,家庭医生让他们停下来休息。

实际上,温亭一点都不累,这种高度的山如果是他自己走,半小时就窜上去了,但他走得很慢,因为陪着季之木。温亭既作为朋友陪伴,也有自封为哥哥的责任感。

他看到季之木坐在一旁的石椅上微微喘气,好像在压抑自己呼吸的幅度。

他想,季之木不仅脾气倔,还很爱逞强,不要别人关心和照顾,死撑着面子。温亭拿他没有办法。

于是他坐到季之木身边,没有问他还能不能继续爬,只是从树上摘下一片略宽大的树叶,状似无意地给对方扇风。

“雨停了。”温亭自顾自说。

山路里很安静,没有谁会像他们一样冒雨来爬山。随行的大人在安静休息,山林里只有鸟鸣回荡。

他问季之木:“我还没问呢,你怎么想来这爬山?”

“总是能从窗户看到,有点好奇。”

“哈?”温亭打趣他,“山不都长得一样吗?绿的黄的白的。”

季之木没有理会他完全白描式的描述,他打量面前的参天槐树,树身粗壮,仅凭它分散的枝叶就遮蔽了半片天空。

究竟要花多少年才能长成这般苍劲?

自他活动范围局限在房间起,他就日日看着窗外的山坡,密密麻麻的树冠裹挟它的四周,这是他看得最远的地方。

这样的凝望如同他一个人的朝圣,此刻他终于来到了它的面前,感谢它这些年的陪伴。

季之木不知不觉走到槐树前,展开双臂合抱它的树身,但树干过于粗壮,仅凭他一人根本圈不住。

他感觉手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抬眼看见温亭从树干身后探出头,伸出双臂和他合抱起这棵老树。对方满脸好奇地问他:“你在干嘛?”

*

走十分钟便休息十分钟,一行人走走停停,一路磨蹭了约一小时,终于爬到了山坡。

温亭穿过两旁树木形成的豁口,来到一片空阔的坡地上,他疯了般绕着坡地跑圈,如果不是温国安把他拦下,他就差在草坪上打滚。

季之木总算理解为什么每次见到温亭,他的衣服上总有污迹。他见温亭从草坪上坐起感叹道:“太美了。”背部沾着一点褐色的泥印。

佣人从季之木收拾的背包里翻出一张巨大的野餐布,铺好在地上让他们坐。

季之木从背包中掏出一部相机,一本素描本,坐在毯子上一会儿抬头一会儿涂涂画画。

温亭在一旁悄声观察,发现季之木这人有点强迫症,他画一旁的银杏树,树枝被风吹歪了,季之木非得在纸上掰直,末了貌似不太满意,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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