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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把那些伪饰的、飘忽的理由掏尽,在风中闭紧了嘴。
程庚仁的神情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来,觉得脑袋发胀,说:“你要怎么回家?我送你去地铁站?”
周弓轶摇摇头,说不用了。程庚仁没和他再客气,转身就走。周弓轶鼻头被冻得红彤彤的,把整张脸往围巾里缩了缩,细碎的话随着从织缝间哈气冒出来,他问:“以后大家还是朋友吗?”
程庚仁已经走到几米开外,回过头怔怔看了他几眼,说:“不好说。我先回去了。”
曾骞打完拳回家,和周弓轶在电梯厅碰了个照面。当下的小动物一副郁郁又解脱的模样,显然是完成了曾骞给他下的通牒。曾骞俊脸流露出几丝分明的得意,见电梯间里没有别人,挨靠过去,捏了捏周弓轶标志的鼻头,嘲弄地问:“失恋了,心情不好?”
周弓轶带着一身寒夜的凉气环抱住曾骞的腰,两只冰冰的手往他敞开的短夹克里塞,瓮声瓮气地说:“我觉得我特别讨厌。”
曾骞简短安抚几句,吻了吻他的鼻尖。他知道他的小动物胆怯自私甚至有点不知羞耻,而这是他一手塑成的。
进了家门,曾骞给周弓轶热了杯可可,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向他展示屏幕上的照片。每指向一个照片中的人,曾骞就要低头翻开巴掌大小的牛皮记事本查找记录,对着周弓轶介绍那个人的一些基本情况。
早在两周前,曾骞注册了几个同性交友软件,多方搜罗一些合适的人选。他将他们的资料整理下来,以扁平影像的方式展现给周弓轶看,好像他们不过是在他菜单上罗列的餐品名。
周弓轶十指合抓着杯子,显然还没从对程庚仁的愧疚中挣出。他人格底色中的善良似乎正在谴责他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对普世道德的不敬,但曾骞为他制定的铁律又赋予他所作所为一种荒谬的合理性。迟来的矛盾感使他将同情递补到他自己身上。他要么做错误的选择,要么没有选择。
“这个人我觉得长相和身材都还可以,没有性病史,身体健康。”曾骞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正眯着眼睛看那个人的生活照,仿佛一个屠夫在思量着屠宰畜栏里哪一只动物,他垂首看了看本子,抬起头,又说,“不过个子有点矮。你觉得可以吗?”
周弓轶看看显示屏,又看看男人审慎正经的面孔,没想到曾骞竟然真的打算实践当时的提议。他语塞数秒,缓缓开口问道:“曾骞,你究竟把自己当什么了?我的皮条客?”
周弓轶嘴沿有一圈没抹净的可可胡须,使他的诘问显得可爱。曾骞苦笑一声,用拇指蹭去沾染他唇峰的残沫,重新低下头把那个人的编号划去,说:“我是你的另一半。不是两个在一起的人中的一个,而是共生体中的另一半。这个人是不是不行?那这个呢?他是个替身演员,身材不错,长相比较一般,没有性病史,身体健康。”
“曾骞,你够了。”周弓轶站起身,小秋听到动静立刻嚓踏着地板跑来,在他腿旁绕起圈起来,一时让他没法挪开步。
“如果你不想自己选的话,我可以帮你挑最合适的。还是你谁也不想要,我就可以满足你?”说后半句话的时候,隔着薄薄的镜片都可以看到曾骞眼中闪现的一点期待。
周弓轶犹豫几秒,用无害的声音说:“请你帮我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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