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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比他更会讨宁知欢心，也没有人比他更懂不越雷池。

他要一点一点，稳扎稳扎地，递交退宗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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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还没熄，宁知又出现在了房里。

还是那个熟悉的传送阵，穿着熟悉的那件青衣，在摇曳的灯火中，看得人一阵脸热。

他大步走过来，问裴迟：

“小迟，你今天有事吗？要不要和我回去双修？”

朱笔落到纸上，涂花了先前做下的全部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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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双修？双什么修？和谁双修？

宁知看他红着脸怔在原地，以为他想起那天不快的体验，害怕又窘迫。好师尊觉得给徒弟一个台阶下，牵着裴迟就往法阵中走。

徒弟很乖，从小他往哪儿牵就往哪儿走。

“你别怕，师尊已洗心革面、痛定思痛、苦心钻研，这次必不会让你再受苦！”

裴迟脑袋还懵着。

什么受苦？受什么苦？

再回过神来，人又到了冷泉里。

这次宁知贴心地启动了加温法阵，温度适宜的泉水蒸出令人遐想的氤氲。

再一看，宁知又把他拔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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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迟想起他刚上山，和宁知学剑那阵。

他身量小，力气也不够，每次对练，总是轻轻松松被挑飞手里的剑。

没了剑，自然也无从谈练剑。

随后他便很小心地躲避，对招时总虚虚往后，守着手里那把剑。

师尊赠的剑。

宁知便站在他后面，拦着不让他再往后退一步。

剑在兵中，没有长兵的强，没有重兵的稳，也没有短兵的险，实不是防御利器。但剑身轻巧，剑招飘逸，攻法千变万化。剑者，当舍守为攻，以攻替守，勇往直前，争一剑破山河。

宁知修剑，当世天下第一。

此身此心，一步也不曾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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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郁旻在，他肯定会扶着额哀叹：

有些事，其实也可以稍微退一退。

婉转一点，曲折一点，不要这么直直地冲过来。

但他不在。

只有裴迟，任由脑子化成水被烧到沸腾，带着他的顾虑和担心，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也剑修，是宁知一手教出来的剑修。他该同师尊那般，率直通达。

他拉着宁知的手，最后一次问他：“师尊可想好了？要同我双修，那便后悔不得了。”

宁知奇怪：“我为什么要后悔？”

他像个靠谱的师尊一样拍了拍裴迟的肩。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你什么时候见我后悔过？”

裴迟看着宁知笑得有些弯起来的眼睛，眼角那一尾红像一块烙铁，盖在他胸口，滚烫的铁水灌进心脏，随心跳泵到四肢百骸。

那几十本书的知识点，从他的大脑里痛痛快快地流了出去。

好半天，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稍等……师…宁知。”

他说得有些小声。

他得改口，因为过了这天，他和宁知就不再是师徒了。

想到以后不能再这样叫他，裴迟又忍不住再喊了声：“师尊……”

他纷乱的心思，宁知丝毫不觉。虽然徒弟今晚有些犹豫，但应该是经验少，害羞了。他心中觉得裴迟这样的单纯十分可爱，于是好脾气地问他：“怎么了？”

裴迟召回玉简，又放下，主动走回了宁知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