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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祁王面色逐渐凝重,可他不开口,其余的人也不好追问。
“有两件事,孤心中甚为担忧,”祁王道:“一件是户部侍郎赵宥被陛下召见,申饬了几句就放出宫了,弹劾他贪墨赈灾款的奏疏也被留中了。”
沈聿神色淡淡,仿佛一切尽在预料:“陛下若是处置了赵宥,殿下才该失望呢。”
皇帝处置了赵宥,吴氏父子丢卒保车,这件事就算翻篇了,可是留中,就像一把悬在吴浚头上的剑,什么时候落,怎么落,落不落,都由皇帝说了算。
“话虽如此,但总觉得赵宥该死……”祁王叹一口气,又道:“第二件事,有小道消息传出,雍王妃有孕。”
三人面露惊诧,这才是重磅消息。祁王的危机感也源自于此,雍王若是生下皇孙,他连最后一丝倚仗也没有了。
他倒不是非争那个皇位不可,只是太了解自己的兄弟,雍王那个性子,一旦得位,必定容不下他。
众人只好你一言我一语的劝:人家雍王年过而立,吃了那么多十全大补药,总不能不让人家怀孕吧。再说了,从怀孕到生产,再从生下来到养活,这中间变数太多了……还是平常心,平常心。
沈聿听着祁王的抱怨,余光瞥见两个孩子在大殿外头堆雪人,黄瓜插在雪人的脑袋中央做鼻子,又从扫雪的太监手里抢了一秉小扫帚做雪人的手。
雪人呆呆立在庭院中央,正对着祁王招手微笑。
祁王顺着沈聿的目光看去,头疼扶额。
沈聿却笑道:“殿下,这是世子的一片孝心啊。”
“沈师傅,你也别太纵容他。”祁王无奈道:“你看看,把怀安都带成什么样儿了。”
沈聿心中暗哂,怀安什么德行,还需要人带吗?
另外二位师傅一向严肃,点头附和道:“正是读书的年纪,还是要以课业为重。”
“殿下,小孩子爱玩不是坏事,您看他们,执着于一己之趣,沉迷于忘我之境,这样的日子其实没有几年。长大之后,再想追求这种境界,怕就难了。”沈聿有意转移话题,让祁王不要钻牛角尖,去操心那些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比如别人的老婆怀孕……
祁王看着雪地里追逐嬉戏的两个小小身影,若有所思。
祁王不用说,整个童年生活在深宫中无人问津,每天面对的只有唉声叹气、自怨自艾的生母,后来生母郁郁而终,他便更加孤苦,直到十六岁才被他那不靠谱的亲爹想起,赐了府邸,出阁读书。
另外二人则生在世代耕读之家,自幼聪慧好学,十年寒窗,不舍昼夜,从记事起到考中进士之前,除了生比较重的病,没错过一次日出。
他们何曾听说过这种怪异的论调啊。
林牧性情耿介,直截了当的抛出三个反问:“贪玩竟是好事?是境界?长大就没有了?”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沈聿笑道:“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份童趣会一直陪着他们,在艰难的时候回想起来,也能成为一份助力。”
诚然,沈老爷并未教过沈聿该怎样做父亲,他只知道,自己曾渴望得到的,正是孩子们所需要的。
怀铭就是这样长大的,所以每遇挫折从不选择逃避,因为他知道身后有两双手支持着他,即便摔倒了,掸去身上的土,依旧可以昂扬的向前走。
怀安是个意外,他昂扬的有点过头,做爹娘的还在摸索之中……
“等等!”祁王这时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指着殿外问:“你们看,那雪人的鼻子是什么?”
三人向外仔细看了看,孙燮神色如常的回答:“黄瓜吧。”
说完,大伙儿都愣住了,这寒冬腊月的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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