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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祁王身边的宫人宦官手脚不干净?

随即又想起前段时间闹得满城风雨的襄宁伯盗窃王府宝物一案,看来真如传闻所言,祁王纳捐的五万两白银,是卖了好些家当凑齐的。

他抬起头来,抱着观摩圣君的心态与祁王对视,只见他五官端正,身材中等,眉宇间却总带着一股忧虑黯然。

祁王也在端详沈聿,他听说沈聿是郑阁老的学生,但此时的郑阁老在他心里可不是什么忠臣良相,只是个依附于吴浚之流的庸碌小人而已。

如今见到沈学士本人,端的是舒眉朗目、仪表堂堂,也难免以貌取人,觉得他是难得的青年俊彦,和郑阁老不完全是一路人。

“沈师傅真年轻啊。”他由衷的叹了一声,问:“还未过而立吧?”

曾繁替他答道:“明翰今年刚过而立。”

祁王微微一惊,因为沈聿看上去比自己年轻的多,序过齿,原来他只比沈聿年长一岁。

喝了几口茶水,曾繁和另外两位王府官员完成了任务,也要各归各衙,留下沈聿与祁王单独去书房谈话。

“沈师傅,听说你有二子一女,具都十分出色?”祁王一边走,一边问。

沈聿自谦道:“殿下,出色谈不上,小女还很年幼,犬子朴拙之质,尚算孝顺守礼。”

祁王一脸艳羡的笑道:“孝顺守礼,就是很好的孩子了。沈师傅,曾师傅与你说过吧,你此来王府不是给孤授课,是给世子开蒙。”

“是,曾学士说过了。”沈聿道。

祁王点点头:“世子已经八岁了,跟着曾师傅他们几个零零碎碎读过几本书,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开蒙,沈师傅进府,实解我心头一忧啊。”

沈聿心想,这不就是在老家时的沈怀安么。

于是他一副稀松平常的神色:“殿下,人是学而知之的,不是生而知之的。”

“话虽如此……”祁王欲言又止,又措辞良久,才道:“只是世子……跟沈师傅家的孩子可能不太相同。”

沈聿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祁王支支吾吾的说:“他做事一向挺突然的,师傅要做好心理准备。”

祁王一想到荣贺搞出来的那些事情,都觉得难为人家老师了。

沈聿笼起两袖,摸了摸腕上的佛珠,心里头踏实不少:“殿下不必忧虑,稚子心性未定,慢慢教导就是了。”

说话间,他的目光又撞上墙上的挂画,那应该是一副吴道子的画,之所以说应该,是因为仿的实在有些低劣。

按照礼仪,他是不该过多直视祁王殿下,但他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心中暗道:如果祁王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发自内心而不是哗众取宠的话,假使他能登基,该是何等的圣君明主?

祁王内心的想法则截然不同——简直七上八下:沈师傅是不是看出那副画是假的了?他怎么又去看花瓶了?笔洗仿的挺真啊?别看兽炉那个最假!他为什么这样看着孤,用赝品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第54章

此时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已有宦官带着荣贺进到书房。

荣贺见有外人在场,规规矩矩的行礼:“恭请父王钧安。”

“贺儿,来, 见一见师傅。”祁王道:“这位沈师傅是壬子科的探花,有大学问,你要好好跟着他读书,知道吗?”

荣贺今天表现的很正常, 他一丝不苟的给沈聿行礼,称他:“沈师傅好。”

“世子好。”沈聿也向他还礼,语气温和。

荣贺乌黑的眸子亮晶晶的, 抬头看着这位新老师, 举止斯文, 温文尔雅, 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

沈聿也端详起荣贺,相貌清秀,举止也还算有礼, 只是目光中透着一股笨拙的精明。这目光沈聿太熟了, 一看就是个很爱自作主张的小祸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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