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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半辈子想起这首诗来都瑟瑟发抖,主打的就是一个童年阴影。
……
此刻的怀安并不知道他即将给半个京城的孩子一个完整的童年,因为他水深火热的处境还没有结束。
众人脸上阴晴变化精彩至极,唯有郑阁老仍是一脸笑意,赞许道:“此子与众不同,以后必成大器。”
怀安心里熨帖了不少:看看人家领导,就是个独具慧眼,都学着点!
沈聿的酒杯凑了过来,向老师敬酒,师生二人满饮一杯,推杯换盏,气氛烘托到位,险些给怀安定了个娃娃亲,另一只娃娃就是内室里乖乖坐着的郑悦。
怀安在一旁听着,悚然出了一身冷汗,这叫家宴吗?这是鸿门宴吧!
还真别说,时下父母之于子女拥有绝对的权柄,正如此刻,多喝了两杯酒就险些定了孩子们的婚事。怀安顶着一脑门官司回到母亲身边用饭,都不敢直视人家只有八岁大的小女娃了。
顾氏见他怂哒哒的样子,与刚刚活泼开朗的小娃娃简直判若两人,抱怨道:“也不知这些爷们儿们说了什么,把咱们安哥儿吓成这样。”
媳妇女儿们不敢附和,只是一味将好吃好玩的都拿给怀安,连芃姐儿都跌跌撞撞的走向他,扑到他怀里表示一下宽慰,然后将小爪子伸向他盘子里的河虾。
怀安一头黑线的叹了口气,算了,你可爱你怎么都行。
然后默默的给妹妹剥虾。
顾氏这才问起许听澜:“家里都安置妥了吗?有需要尽管开口。”
许听澜道:“也没什么需要安置的,暂时都妥了,只是新宅子修葺需要时间,也耗些精力。”
顾氏点点头,看着赖在哥哥怀里抱着虾肉啃得十分认真的芃姐儿,活像一只漂亮贪吃的小胖松鼠,因笑道:“你们小夫妻平日事忙,还是要找个妥帖的妈妈带才行。”
说着,就要将小孙子的奶娘分一个到沈家,照顾芃姐儿。
两家既然是通家之好,这也在常理之中,可许听澜向来谨慎,尤其是家里的人手,宁缺毋滥。可以少一点,也可以粗笨一点,但务必是底细干净的。
于是她婉拒道:“芃儿在来京前就已经断奶了,眼下家里人手充足,带得过来。”
顾氏也不再强求。
这一场为沈聿接风的宴席从午时喝到未时,席上的人醉的东倒西歪,沈聿和郑阁老尚还能走路。顾氏命人上了醒酒汤,也没有几个能完完整整的喝下去了。
天朗气清,午后的阳光温暖明媚。
沈聿稍稍解了酒劲儿,一家人便要告辞离开。郑迁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口,眼看着许听澜带着怀安、芃姐儿上了前头的马车。
沈聿酒后话多,拉着老师的手,长声叹道:“自我入朝以来,恩师规劝我的言行,传授我治国理政的道理,师恩似海,实在无以为报……”
郑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明翰,你醉了。”
他这样说着,其实脚步也有些虚浮,郑府的家人虚虚扶着他。怀铭跟在父亲身边,许听澜则带着年小的一双儿女坐在另一辆马车上。
车轮碾过青石板地,转出胡同上了东长安街,避开川流的人群缓缓前行。
许听澜抱着牙牙学语的女儿,指着车窗外后退的风景教她说话:“绿树、马车、黄狗……”
回头见小儿子坐在车里唉声叹气、郁郁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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