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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掌钉得锃亮,滴溜溜的一双黑眼睛倍有精神。

“吓!”怀安道:“你把驴牵出来,爹娘同意吗?”

“我爹不管这些的,只要贺老伯跟着就行。”赵盼道。

怀安这才注意到赵盼身后跟着的老仆。

“它很漂亮,可是它……”毕竟是头驴啊。

怀安虽然也很喜欢小驴,可他想骑的是马呀。

“我知道它是驴,县衙没养马,驿馆有呀!这驴能驼我们去官驿街。”赵盼悄悄对怀安说:“贺老伯的一个侄子在驿馆当伙夫,与喂马的仆役也相熟,拉匹马出来溜一圈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可真是骑驴找马呀。

怀安一脸坏笑:赵同学,你学坏了!

贺老伯看着赵盼长大,一脸慈爱的笑,扶他们一个个的上了驴,在前头牵着往官驿街走。

毛驴踢踏着步子走的欢快,怀安的心情也随之大好。

安江只是一个县城,驿馆不大,三进深的院子,外加几个小跨院。

走进驿馆大门,门房显然认识赵盼:“呦,小老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赵盼只说:“我来找个人。”

门房将他们让了进去,顺手接过毛驴缰绳,准备拉到马棚里喂一把草料。

忽听二院内阵阵骚乱,打斗声,呵斥声,声嘶力竭的哀嚎声。

有人喊着:“打死人啦!”

有人喊着:“快去县衙禀报县尊。”

他们快步走到院中,只见一个五短三粗的汉子被吊在院中一棵歪脖子树上,树下两个青衣短打的打手正执着木棍,朝汉子身上招呼,“嘭嘭”作响。

树上的人一边惨叫,一边如荡秋千一般滴溜溜的打转,惨状令人不忍直视。

而驿馆上下,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因为他们的上司刘驿丞,此刻正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也是被那帮人给揍的。

“大春!”贺老伯拨开众人扑上去,树上吊着的人正是他的侄儿。

两个打手一左一右将他叉了起来。

只见领头院中石凳上蹲着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手里摇着洒金扇,拿鼻孔看人,一脸傲慢轻佻。忽然啪的一声合上扇子,指着贺老伯:“连他一起打!”

“住手!”赵盼一声怒喝:“让你们住手,听不见吗!”

眼见众人踟蹰的站在原地,赵盼从墙根下抄起一根铁锹,怀安紧随其后。他没有赵盼那么大力气,遂捡起一块青石板砖,丝毫不带犹豫,朝着锦衣青年砸了过去。

青年身边的打手上前,板砖被挡开,落地碎成了几块。青年显然被激怒,跳下石凳:“哪里来的小杂种?”

身受重伤的刘驿丞见状,直接从地上竖了起来,挡在两方之间,赔笑道:“解公子,息怒息怒,这是我们赵知县的衙内,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哦……”青年显然把怀安误当成了赵盼,啐一声道:“素闻赵知县清正廉洁,只有一个糟糠之妻。这么漂亮的小娃娃,是跟哪个婊子生出来的?”

打手们随声起哄,发出一阵猥琐的笑。

怀安又抄起一块砖头,赵盼脸上青白交错,小手骨节攥得发白,挥舞着铁锹径直朝青年砸去。

驿馆上下见小衙内冲上去了,还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撸起袖子一拥而上,和几名打手打作一团。毕竟人数众多,不到盏茶功夫,打手们并锦衣青年一起被摁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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