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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两个正在教女儿说话,芃姐儿已经七个月了,别人叫她知道答应,可是教她喊“爹、娘、奶奶”,她也会毫不客气的答应……时常逗得一屋子人捧腹大笑。
“这是怎么了?”许听澜见怀安不开心,关心的问:“跟小兄弟吵架了?”
“才不是呢……”怀安沉着一张小脸,蹬掉鞋子爬到了榻上。
“这小嘴可以挂油壶了,还说不是。”许听澜道。
怀安将刚刚和赵盼的对话说了一遍,道:“我原本觉着是件好事,可这样偷偷摸摸的,又觉得哪里不太好。”
沈聿将目光仍在女儿身上,一针见血的说:“不该跟人家父母说谎。”
怀安辩解道:“我们没说慌。”
我们可是聪明的好孩子,真话不全说,假话全不说。
沈聿沉默了片刻,将拨浪鼓交给奶娘,一撩衣襟,在琴桌前面的杌子上坐了下来:“你下来,爹有话跟你说。”
怀安见老爹突然变得严肃,后颈一阵凉嗖嗖的。娘亲催了一声,他只好穿鞋下榻,磨磨蹭蹭的走过去。
沈聿沉声道:“你帮好友改善家境,这是善举,爹娘虽嘴上不说,却一直在支持你,对不对?”
怀安点点头:“没有爹娘支持,我们什么都办不成。”
这也是大实话。
“倒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们能有始有终的将事情做好,已经很了不起了。”沈聿面色缓和了几分:“怀安小小年纪,懂得设身处地为朋友考虑,也很了不起。只是你们还太小,无法分辨是非善恶,不可以对父母有所隐瞒。”
怀安眼睑低垂,就连弯弯的长睫毛也耷拉下来。
老爹的意思他明白,人非圣贤,谁也不能保证一辈子不说谎话,但是在懵懵懂懂的年纪,遇事隐瞒父母,会受到意想不到的伤害。
只是这方面,他比老爹要理解赵盼。谁不想事事有人倾诉?可有些时候不是孩子刻意隐瞒,而是根本不敢说。就像他前世那样,从来得不到家人的理解,回到家也只会封闭自己,什么秘密也不会与父母分享。
我把喜悦说给你听,会被泼冷水。
我把痛苦说给你听,会得到双倍的痛苦。
非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制造出更多麻烦。何苦来呢?
怀安小声道:“怀安有事会跟爹娘商量,可赵伯伯眼里不揉沙子,我们不花一点心思,钱根本到不了赵婶婶的手上。”
他说着,看一眼娘亲,十足认真的说:“爹爹,女人管家很辛苦的,没有钱就更难了。赵伯伯的风骨换不来柴米油盐,婶婶常年劳作,手指肿的不能打弯……与这些相比,一句谎言真的很过分吗?”
怀安说到这儿,是真的有些难过的。
赵淳是人人称赞的父母官,他清廉自苦,是为了让百姓少吃一点苦,可是安江县全境上下,只知有爱民如子的赵青天,却不知他的背后,他的妻子,付出了怎样的艰辛。
史书不会记载,县志不会记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沈聿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又看向妻子,这么大点儿的小娃娃竟驳的他无言以对。
许听澜听到儿子感叹女子不易,面露赞许之色。
可赵淳此人——沈聿不愿用极端来形容他,毕竟赵知县的坚持能为百姓带来好处。可是同朝为官,平心而论,他也委实不愿与这样的人共事。他太正直了,一言一行比照国法做事;他也太精明了,对付衙属小吏、缙绅大户的方法层出不穷。二者相加,让稍有私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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