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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稍多了一点。
沈聿道:“不识货了不是?看看这牌子后面刻的是什么。”
怀安将玉牌翻过来,惊喜道:“子冈制!”
这个落款他认识,祖母的陪嫁箱子里有只同样落款的荷叶笔洗,都说是世所罕见的名品,他对此印象颇深。
这可是琢玉大师陆子冈的作品,别说拿到后世,就算在当下,也是价值不菲的。老爹竟随手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财迷。”许听澜笑骂。
沈聿又从腰间解下一枚冰种飘绿的竹节珮,给了长子,寓意节节高升。
“谢谢父亲。”沈怀铭道。
“这可是你父亲秋闱时就带着的东西。”许听澜道。
沈聿插言:“是你母亲送考时赠我的。”
许听澜瞪他一眼,偏你话多!
沈怀铭克制着笑意,将它系在自己腰间:“我一定好好带着。”
怀安巴望着那枚玉佩:“我又觉得大哥的也很好。”
沈聿弹了他一记暴栗,笑骂:“得陇望蜀,说的就是你!”
沈怀安揉着脑袋笑,他并不是真想要什么,只是觉得皮一下很开心。
毕竟在前世,他是没有任性的资本的。小孩子闹着要糖,很多时候并不是真的要吃糖,只是希望引起大人的注意,如果没人理会,也就不会再要了。
聊完了闲话,就该聊正事了。
沈聿拿着怀铭的文章圈圈点点,交代他道:“秋闱开始糊名誊录,从现在起都用馆阁体,不求任何特色,端正工整即可。”
怀铭一一应下。
国朝规定,丁忧的范围仅限于对父母。除了儿子过世,孙辈必须为祖父母丁忧的情况外,考生是无需因为祖父母过世而放弃考试的。
因此怀铭仍打算参加今年五月的科试和八月的秋闱。
沈聿又提道:“我与你母亲商量着,不如推到下一场再考,一来你的文章功力尚浅,二来你未及舞象,还太小了,年少登科未必是幸事,不如多读几年书再进官场。你觉得呢?”
怀铭自幼早慧,五岁读四书,七岁能诗文,十一岁就点了县试案首,一路披荆斩棘、势如破竹,沈聿想压他都压不住,如今借着丁忧的由头,终于可以压他三年了。
这句话怀安听懂了,沈聿的意思很明显:你还小呢,应该珍惜大好的学习时光,不要过早的变成社畜。
怀安都懂的道理,怀铭自然也明白,未做争辩,恭声应是。
沈聿又抽他背昨日布置的程文,怀铭声音清朗,吐字清晰,气息匀称,怀安在旁听着都入了迷。
程文中引用了《韩非子》的掌故,沈聿便又考问他:“问者曰:‘申不害、公孙鞅,此二家之言孰急于国?’”
怀安瞳孔地震,这样随机抽背课文,谁吃得消?
怀铭却早已经习惯了,为了写出更好的文章,他读书的范围并不仅限四书五经和集注,经史子集、诸子百家均要涉猎,好在他生来博闻强记,虽然要下些功夫,倒也不用点灯熬油的苦读。
只见他面不改色的背:“应之曰:‘是不可程也。人不食,十日则死;大寒之隆,不衣亦死。谓之衣食孰急于人,则是不可一无也,皆养生之具也。’”
大佬啊,身边处处是大佬啊!
怀安狗狗祟祟的偎在母亲身边,看似平静,内心极度慌乱。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沈怀安,”忽听沈聿叫他,“你能躲回你母亲肚子里去吗?”
怀安心道: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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