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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搞进去了,三年。”

耳边的混乱聒噪突然都静了下来,陈迟颂怔住,“……你说什么?”

但许之窈知道他听清了。

因为下一秒他从沙发起身,走得急,膝盖撞过茶几,带倒上面的酒瓶,掉在地上发出玻璃碎裂的声响。

门也砰的一声关上。

外面又是一场滂沱大雨,却浇不灭夏夜的闷热。

陈迟颂看着手机上半小时前司嘉给他打的无数通电话,此刻换成她不接他的电话,门敲了许久也没人开,可他上楼前分明看到她的房间亮着灯。

最后一丝理智支撑着他回忆起元旦司嘉带他回家时按过的密码,门锁弹开,客厅里很昏,窗帘半拉,只有一盏落地灯亮着,然后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司嘉,头发散在肩头,很安静的,就像是睡着了。

玻璃杯打翻在地毯上,晕开很薄的水渍。

外面一声滚雷响起,与此同时闪电的光亮刺进来,陈迟颂的肩身无声地垮掉。

……

司嘉做了一场很长也很破碎的梦。

模糊的画面像走马灯,又仿佛老旧电影里闪着噪点不断虚化的一帧帧,在慢慢回放,从那年在楼下哭着求孟怀菁别走的小女孩,到独自一个人在告别厅和奶奶遗体告别的少女,她就像快要溺毙在深海,却甘愿放弃挣扎的人,清醒地感知着汹涌的潮水漫过口鼻。

人这一生,不过就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即使最狂热最不摧的感情,也难逃雨打风吹,到头来只剩孤独永恒。

半梦半醒间,有只手环住了她的腰,掌心温热,手臂从她身下穿过,将她整个人横抱起。

他在叫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但是她没法给回应。

-

而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下午五点三刻,太阳下了半边山,黄昏从窗口斜进来。手背打着点滴,消毒水味萦满鼻息,司嘉想起自己昨晚不知道怎么就晕过去了,可能是饿的,也可能是太累了,就像是那根一直绷紧的弦,突然就断掉了,不出事才怪。

陈迟颂不在病房里,司嘉当然知道是他送她来的医院,因为除了他,没人能进她家。

她也没有去问,等到药水挂完的时候,和医生确认过并没有大碍之后,就办了出院手续,一个人打车回了家。

晚上八点,陈迟颂不出意料地来。

司嘉没说话,和门外风尘仆仆的人对上一眼,自顾自转身回到客厅,门敞着,也无所谓他进还是不进,继续搅着杯里的蜂蜜。

门转眼被陈迟颂反手关上,他手里拎着熟悉的保温罐,放在桌上,叫她过去吃饭。

带着一丝甜的蜂蜜水下肚,司嘉没动,说已经吃过了。

陈迟颂将信将疑,但看她一脸平静,最终还是把盖子合上。

见他没走,司嘉在沙发上坐下,从茶几抽屉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低头点了一根,才抬眼看他:“还有事?”

司嘉睡了一天一夜,可他却是两天不曾合过眼,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把这几天她经历的事全部查清楚了,和陈轶平聊了很久,下午也只是匆匆回去洗了个澡,换过一身衣服,但精气神还是疲。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此刻司嘉看向他时眼里的淡漠和疏离,让他难以支撑。

他低声开口:“司嘉。”

司嘉掸一记烟灰,不置可否。

“昨天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想要我的命,都可以,”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和她平视:“但是求你,别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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