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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水流的动静,她忽然跟活过来一般,攥紧双拳,快步走向同样的地方,撞上走出门的季时秋。

她开始玩命地狠殴他胸膛,就不看他,面色如血。

季时秋一动不动,也一眨不眨。

在她力气尽溃的瞬间,他把她扯来怀里,深切而短促的拥抱,用尽所有余力,像要与她灵肉交融,骨头嵌入骨头,血液渗透血液。

吴虞悲伤地呜咽。

他用拇指为她抹泪:“不哭了,警察很快就会来。”

吴虞做不到,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做到。

季时秋再一次拥住她,这一次很轻,确认她鼻音趋缓,他伏贴在她耳边:“不要来旁听,不要来看我,照顾好自己。”

没有等到吴虞应声,门板被叩响,是林姐的声音:“吴虞?睡了吗?”

吴虞吞咽一下,扬声:“没。”

林姐口吻随意:“老郑送了螃蟹来,我给蒸了,你和小秋一起下来吃吗?放凉了发腥就不好吃了。”

林姐从未在这个点找过他们,吴虞猜到什么,眼眶再度泛红,唇瓣止不住地轻颤。季时秋安抚地摸摸她脸颊,眼神提醒她应答。

吴虞尝试从喉咙里挤出个好,但她完全哑掉。

季时秋抬头,字正腔圆:“知道了,马上来——”

话落,他低头看吴虞,双眼在她脸上胶黏几秒,他莞尔一笑,放开她,头也不回地走向属于他的收场,也走出终要打烊的乐园。

第19章 第十九片落叶

入职鼎信律所的第二年,陈栖接到一桩比较特别的刑事案件。

因由法律援助机构发派,同事间并没有什么人想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就落在她这个从业不久的新人身上。从蕲州派出所调取到所有的案卷和影像材料后,她连夜翻阅整理,走访调查和取证,并提前跟看守所预约时间,与她的委托人进行第一次会面。

对方是一位年仅十九岁的少年,姓于,单名一个朗字。

她在材料里见过他的照片,惊讶于他不俗的长相。

但更深入地了解后,她开始同情他的遭遇。

他出生于蕲州偏北一个叫芦河的小镇。

有个酗酒嗜赌的暴戾父亲,把对母亲的施暴当作家常便饭,据附近乡邻称,几乎每天能听到他父亲的辱骂和母亲的哭喊,还有摔砸东西的动静。

他的母亲身体不好,有羊癫疯,不定期发作,早年间她在厂子里上过几年班,后来因为意外,左手有两根手指被机床压断,残疾加癫痫,从此只能待在家里烧饭务农。

双亲不合与经济拮据的缘故,于朗从小过得不算幸福。

但他似乎一直坚信自己有创造或走向幸福的能力,潜心学习,十多岁起就在课余想方设法地找各种活计,聚少成多地攒钱。

几位同村长辈都亲切地叫他小朗,无一例外地夸:

“这小孩可好了。”

“勤劳懂事,看到我们就喊人。”

“作业做起来特别快,在学校就能写完,根本不用家里面边操心,反正忙的时候哦,放学回来没事了还主动帮我们干活。”

谁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语气里皆是惋惜。

有个白发老头呷茶感慨,“他老子千不对万不对,也不该杀了他啊。”

“他难道不该死吗?”旁边沉默擦桌的女孩突然出声。

陈栖注意到她,询问她关于于朗的事。

她说她是于朗的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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