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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第一眼见她,这就是不容置喙的事实。客观的美丽让店主也凑上来称赞:“姑娘你就带一条走咯,多漂亮啊。”

吴虞扫眼季时秋,把仇恨值引到他身上:“他只说还可以。”

中年女人顿时目光如炬地瞧过来。

季时秋静默两秒:“很好看。”

好看是如此万能,好看到她讨价还价的样子都不显市侩,好看到他从头到尾盯着挨在货架旁的她目不转睛。

吴虞没有再摘下那条丝巾。

与季时秋前后迈出店门,这一回,他自觉地攥住她的手。

吴虞轻不可闻地嗤一声,他的脸开始发热。挑剔的是她,指导的是她,可当他照办,讥诮的也是她。

那一瞬间,他想甩脱算了,以此挽回和守护尊严。

矛盾的念头旋即被日光冲散。

女人用他们相扣的手遮阳,而不是她闲着的那一只。他右手的侧边紧贴在她微凉的额头上,那么亲近。自尊至此不值一提,他变得极易满足和愉悦。

他们漫无目的地逛着,渐渐远离炊烟萦绕的村庄。

野外风很大,稻香清新,蒲苇荡漾,有只水牛被系在高木下食草,吴虞望见了,饶有兴致地朝那走。

本意是为看牛,但走至近处,牵制着牛的那棵树却更加引人注目。尤其是它的叶片,形态相当秀致,色泽大多呈豆绿,有些已泛出青黄,吴虞伸手撷下一片。

季时秋跟着瞟了眼:“乌桕树。”

风大,吴虞没听清:“什么?”

季时秋说:“树的名字,乌桕树,我们那也有很多。”

吴虞抬头看树冠和枝形:“很漂亮。”

季时秋说:“还没到最漂亮的时候。”

吴虞捏着叶柄:“什么时候才最漂亮?”

季时秋想了想:“一个月后吧,它的叶子会先变黄再变红,远远看像开了一树花。”

吴虞因他的描述心生遐想,想象着手中绿叶染红的模样。

季时秋下意识道:“今年应该看不到了。”

吴虞敏锐地发问:“为什么?”

季时秋看她:“你会这里待很久?”

吴虞丢掉那片叶子,放平目光:“我不知道。”

季时秋抿抿唇,再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你是哪里人?”

吴虞说:“你没必要知道。”

季时秋“嗯”了声,是没必要。但女人的反骨和壁垒是钝击,闷痛令他不着痕迹地皱眉。

心情变得差起来,他问:“凭什么?”

吴虞转头,发丝飘动:“什么凭什么?”

季时秋说:“我告诉了你很多。”死亡的念头都共享无遗,而他对她近乎一无所知。

煎熬就此拉开序幕。

当一个人开始祈盼真正走进另一个人的内心,屡屡碰壁就成为不自量力的惩罚。

吴虞一针见血地说:“我问你今年为什么看不到了,你回答我了?”

季时秋哑然无声。

“如果我说,我能在这里待一个月,等到乌桕树叶子都变红,”吴虞面色变得好笑:“你呢,你要去哪,认识你之后,你、包括你身上的一切才叫虚无,还都像是有时限。”

“你自己没发现?”她冷静地问。

山脚的风大起来,稻浪如潮涌,而季时秋沉默着,好一会,他没什么情绪地启唇,“你以为你就没有?”

吴虞拨了拨散掉的丝巾:“我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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