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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门关上,眼神示意他:回去吧。
贺仪并不记得自己大吵大闹。玻璃是隔音的,里面根本听不见。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又一次降下暴雨,比幼时被四眼吊起来打的恐怖长夜都要猛烈。
如果内心的挣扎能具象化,贺仪觉得自己一定在经历凌迟。
有无数个细小尖利的刀片从皮肉里嵌进去,一层一层把他割开。
心脏里浑浊的血液仿佛倒灌进了肺部,血雾沿着肺管涌到鼻腔,他的五官被浸泡在这里,人也要烂在这里了。
……那就烂在这里好了。
可过了很久,贺仪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经历凌迟。
他坐在温暖的接待室里,窗外的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他仍然无恙。
有警察进来,他就被带了出去。
等回到杨福生家里,那种凌迟的感觉仍然若隐若现。
贺仪有时候感觉有另一个灵魂在无时无刻替他遭受精神凌迟,好保护他这副皮囊完好无损。
渐渐他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变麻木了。
冉冉现在在上小学,小姑娘扎着两条小辫子,脸蛋嘟嘟的。
显然,之前杨福生说得都是客套话,冉冉不记得贺仪了。
她只知道小时候有个一起陪她玩的大哥哥,但并不记得有那么高,大哥哥忽然变成了大人。
在家的时候冉冉很少和贺仪说话,当然,贺仪也拒绝和任何人沟通。
这里是杨福生的一家三口,贺仪以前拼命向往过的一家三口的生活。
可现在他并不觉得融洽,而是有种外来客的不自在。
这种不自在充满着他的生活,在吃饭的时候,在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在杨福生爸妈过来,两家人说说笑笑埋怨家长里短……
贺仪不知道南方也会那么冷,明明印象里小时候山上的树一直是绿的。
过了一段时间他就从杨福生家里搬了出去。
他不熟悉这里,口音也好,环境也好,对周围的风俗民情也都很陌生。但他要留下,因为陈宏在这里。
年后好不容易又挨到了探望的日子,可陈宏却不再见他。
一次不见,两次不见,次次不见。
不见他就天天去,几个值班警察都认识他了,但陈宏还是不见他。
到后面贺仪开始怀疑是不是消息没传过去,又或者陈宏换了地方,他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死了。
杨福生有朋友开了家轰趴馆,里面缺个常驻收银。
他把贺仪介绍过去。
工作没什么难度,订单都在电脑上,只需要核对房间价格和旅客信息就行。休息室有床,还有个燃气灶,可以自己做饭。一个月工资两千六。
工资不高,工作不多,就是占时间。
贺仪就没时间去叨扰警察了,但一有空还是会去。
将就过了几个月,也还凑合。就继续将就下去了。
去轰趴馆的多是年轻人,大学生居多。
贺仪上班没事情做,前来搭讪的男男女女给他造成不少麻烦,他就又把书捡起来了。
一说要准备高考,那些人就不打扰他了。
说多了贺仪自己也觉得是真的,他以前听李晓姗说过一些高考信息,又在网上查,居然查到了成人高考。
贺仪就在轰趴馆断断续续复习,期间还认识了些大学生朋友,有不会的题他就直接问他们。
因为一直在看书,他高考基本也没费什么力气。
那年他19岁,搬到了北方的某所985大学校园。和同龄人差不多的年纪,他学的法律。
大学期间还接触了一些金融知识,就想办法把卡里的钱翻了几番。
他和其他的大学生一样,参加社团活动,在某个社团组织里当了部长,大三又升到了主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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