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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那个小孩还不存在,贺仪都开始嫉妒起来。他嫉妒的难受,搓着手上的爆米花糖,眼泪吧嗒吧嗒落往下掉。
手更粘了。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贺仪看到陈宏总会想起电影里男人和女人嘴对嘴的画面。
贺仪不是天天都去杨福生那里,林倩不去的时候他才去。等陈宏下班,然后两个人溜达回家。
他掰着手指头数日子,总觉得陈宏马上就要结婚了。
那种说不出的孤独无奈和恐慌让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幼年,回到那个大院子里。某一天的黄昏时刻,山林里有“啊啊”叫着的什么鸟,蝉声在那种窒息闷热的环境里拖着悲鸣,不知疲惫的嘶吼。
所有人脸上都蒙上了一层黑布,记忆里关于那些脸也变得模糊……贺仪只记得四眼有件黑绿色的长风衣,王力下巴上有一层肉。
陈宏……
他在大脑里努力搜索着,他想不起来了。
所有关于陈宏当年的印象都模糊了。
贺仪想起上次他死里逃生,陈宏和几位便衣民警冲进警局的休息室,眼圈都黑乎乎的。再早一些……刚来北方的时候,陈宏和杨福生站在一起,比杨福生高出一个头。
他不知道陈宏是什么时候长大的,明明当年陈宏比阿龙还要矮一小截。
贺仪有时候会想,现在的陈宏是不是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当他看到林倩的时候,他们之间就隔了一个世界。
而他自己,越来越频繁的被幼年记忆碎片所牵扯——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事。
比如某次他哄了一个戴王冠发卡的小女孩,某一天打碎了一个杯子……
他想起张蝶生在门口写了一排字母,说:这个世界不是这样的。
想起从那间小小牢房外看到的月亮,张蝶生穿上红裙子,像一个漂亮的蝴蝶公主……
贺仪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陈宏也没有背叛谁。
但他的世界却排山倒海一般倾斜了。
那种恐惧来源于灵魂深处,他不断重复的那个梦,但梦里唯一能护着他的那个人走了。
意识在梦里沉浮,贺仪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知道陈宏就睡在身边,可他不敢抱他。
像个心事重重的小偷,他悄悄拽着陈宏被子的一个角。
那段时间贺仪封闭了很多东西,尽管他的外出距离从小区门口扩散到了杨福生的面馆,但他看不到任何人。
真正回忆起来,甚至连杨福生都没有。
只有陈宏推门进屋的时候,他才会站起身,叫一声哥,然后跟人回家。
把生活活成倒计时自然就略去了很多麻烦事,无聊的时候抬头看天,他总是在想,如果张蝶生在就好了……
他的情绪过于压抑,以至于后面有段时间杨福生都不敢和他开玩笑了,肖燕放下手头的活,问: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贺仪摇头:最近题太难了。
从冬天到夏天,他终于穿旧了两身衣服。
夏末初秋,一场大雨过后天气开始变得凉爽。天空飘着大团大团的云,贺仪跟着陈宏慢慢往家走。
路过厂子后面那条河的时候陈宏忽然停了。
河上架了一座小拱桥,拱桥的另一端的是附近村的村民们种的杨树,偶尔有风吹过,树叶哗啦啦响。
陈宏忽然低头问:“你想不想去抓知了?”
他说完就拉着贺仪兴冲冲往林子里走,刚下过雨的地面还有些湿软,隔着落叶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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