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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响了几声,其实根本也没停顿多久。但他似乎恍惚了很久——
陈宏……是不是再也不愿卷入这种事情里了?
谈不上害怕,贺仪只是有种自己拼尽全力向外伸展,但抬起头发现,世界仍然一片迷茫。
这种迷茫甚至压过了恐惧,让他的大脑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呆呆地拿着听筒。
“喂?”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很哑。
听到人声,贺仪眼泪瞬间就涌出来了。
他其实并不委屈,他还是迷茫。但那片迷茫的脑部神经比他的精神意识都早做出了判断,鼻子一酸,喉咙一哽,张嘴眼泪鼻涕就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喂?”
“哥……”贺仪抽噎道,“我现在在一家小卖部里,我……”
贺仪抬头怯生生看了看老板,说:“我迷路了。”
“你是小贺?”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一下子精神了,提高了好几度。
“迷路了你不早说?这是纺织厂。”老板拿过话筒,“东区,民安路,老井字纺织厂道南边。”
“……”
“哪个省?”老板大概是没想到有人迷路还能把自己迷出省的,一头雾水地拍了拍蒲扇。
贺仪泪眼迷蒙的抬头,话筒里陈宏又说了什么。
老板说:“行。”
他把话筒交给贺仪:“你哥不让挂电话,在这儿呆着吧,一会儿警察就过来了。”
贺仪呆呆的听着。电话那头陈宏也没说话,有个女人吵吵嚷嚷的,声音由远及近:“梦梦啊?喂?梦梦在吗?”
“她和我在一起呢。”贺仪看了眼王一梦,王一梦正在扣手指缝里的泥。小卖部老板扇着扇子溜达到麻将桌看人打麻将了。
电话那头的女人的声音又很快消了下去,陈宏拿着手机像是在跑,嗓子又变得很哑:“别挂电话。”
“嗯。”贺仪点点头。
接下来贺仪都忘了自己都说了什么,他好像什么都没说,他听到陈宏的声音就想哭,一哭就说不出话了。
后来当地辖区的警察过来,把他们带到警局,又待了好几个小时,几个穿着便服的警察带着陈宏和王一梦妈妈进来了。
“一梦你可吓死妈妈了!”女人进门就抱着王一梦哭,王一梦也哭。
贺仪睁大眼睛看着陈宏,只是睁着眼睛,泪腺就绷不住,眼泪哗啦哗啦的像泄洪一样。他好不容易止住抽噎问:“你怎么没去上班?”
陈宏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你他妈都丢了我上哪门子班?”
贺仪还想说什么,想问什么,但他扑到陈宏怀里就不会说话了。
贺仪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永远。他们刚逃到北方的时候,陈宏就说,王力他们永远也找不来了。
他这次差一点就去了“永远”都找不回来的地方。
劫后余悸永远比当时更恐怖。贺仪像只哆哆嗦嗦的熊一样趴在陈宏身上,哭累了就不说话了,但他抓着陈宏,抓得很死,警察无论问什么都是使劲往人怀里钻。
回去的路也很长,王一梦吃过安定,很快又睡着了。那个女人失魂落魄地死死抱着孩子。
贺仪呆呆地揪着陈宏的衣服,他们都像被抽了半个魂儿一样。
做完笔录警察局还要登记信息,陈宏说过几天让老家把户口本寄过来。这事后来有人给他打过几次电话,陈宏应下,但一拖再拖。毕竟当时还没全国联网,很多地方制度都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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