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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还是迎来了裁员。

裁员之后会好吗？

其实有时候也不会。

走的人不会，留下的人同样不会。

但是不管怎么样，陆峰这时候是要承担一部分责任的，这是他的职责所在……所以当时他第一个约谈的人是王伟。

当时——

“坐。”陆峰捏了捏眉心，平静地说道。

他基本上不会私下底找人沟通，有事尽量在工作软件上说完就行，所以这个时间点喊人进会议室，其实还挺微妙。

王伟：“怎么了，哥？”

陆峰：“我直说了，项目将会进行一轮人员优化，你这边我给你把简历推荐到其他组，先内部活水看看。如果不行，你说说你想去哪里，我找朋友给你推荐。”

王伟一时之间没说话，他也一直没看着陆峰的眼睛，只是盯着会议室的桌面看。

不过他还算好的，估计是来之前就已经有了点心理准备。

陆峰耐心地等着回复，王伟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内部活水不行的话，裁员给多少？”

陆峰暗自松了口气，说道：“这个hr来谈，正常给，不会为难你。”

王伟：“是……怎么了吗？陆峰哥？”

陆峰：“一些正常变动吧。”

王伟：“我绩效比较低，是吧？”

陆峰：“相对来说。”

王伟摸了摸头，苦笑了一声，道：“其实……我老婆上个月也被裁了，不过她应该也快要找到工作了。”

这点倒是陆峰不知道的，他问：“她在哪儿？”

“就在隔壁厂，做交互设计。”王伟说，“我们把我妈叫过来帮忙带孩子了，不然实在是有点吃不消。”

“我知道的现在很难，也不是哥你能决定的。”王伟笑了笑，“那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哥你帮我推荐推荐啊。”

陆峰也扯了扯嘴角，说：“一定。”

再之后又聊了几个人，好像大家情绪都没什么太大的波动，有一个还特别开心，陆峰刚说了一句他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咧开了。

陆峰：“……”

不知道的还以为中彩票了。

陆峰：“你笑这么开心？”

对方：“不想上班了，哥你这是雪中送炭。”

陆峰：“不上班你去干什么？”

对方：“我回老家了，看看事业编公务员什么的吧。哎，也没完全想好就是了，先出去旅游。”

陆峰：“还有什么问题？”

对方：“没有。”

陆峰笑了笑：“那你出去吧，聊完了。”

一切都尘埃落定，大家该走流程的走流程，办公室的位置渐渐空了出来。不仅仅是程序这边，产品那边也是。陆峰偶然经过，看见周思凡原来坐的地方早就变成了临时杂物堆。

陆峰自己也有一点危机感和焦虑，只不过暂时还不多。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无法靠着现有的这份工作一直“生存”，所谓的高薪和稳定现在来看都在他手上，但他没有百分百地把握说过两年还能保持如此。见过很多前辈的例子，也有年纪“较大”的管理层和专家，然而说到底，幸存者仍然是少数。

所以，陆峰也时常在思考，自己能做什么，怎么抵御风险，如何小心地不让自己陷入被动局面。

他想这的确有一部分“环境”因素，然而抱怨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只有行动、随时准备和抓住机会。

有些累。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