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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商闻柳微微黯然,便不了了之。
离开时陆斗再三嘱咐,思及天子颜面,他凝重说:“不管如何,称病不能躲一世,你该有个交代。”
商闻柳沉默不语。
隔天圣旨降下,刑部新迎了个侍郎,还是老面孔,人人贺喜商侍郎高升,门前道喜之人络绎不绝。
待到入夜,前来拜谒的人方才消停,商闻柳不堪其扰,正待关门,却来了架小轿。
秋寒微露,里面人畏寒,捧着小手炉出来,见他便笑:“商侍郎,贺喜高升了。”
“且饶了我吧,”商闻柳转身去端烛台,“你那腔调,听得我脑瓜子疼。”
傅鸿清爽朗笑道:“若不称心,不做就是。”
他说着踏进院里,看着商闻柳摆了茶点,“我看你今日颇为烦闷,还是饮酒吧。”
杵在门前的小厮适时抱出了酒坛。
一小桌酒菜便支起来了,秋风飒飒的,火炉温酒,花架下两人举杯同饮。
“抽簪罢仕,说得简单。任凭如何后退,还是有躲不完的暗箭,朝政就是这个样子......况且,我和塘月不一样。”商闻柳没有往下点破那层说不清的关系,只说:“圣上不会放心我辞官。”
所知甚多,不论他是居于市井还是逍遥山野,对天子而言,都是隐患。
商闻柳看得清,所以一直未做出决定。
“是该早做打算,去还是留,旁人做不得主。”
商闻柳茫然了一瞬,抬起头看见天上的白月,尚有几日才能圆满,可是地上的人却不知何日才能团圆。
“自是不留。”他大逆不道地说。
“即便真的辞官,只怕也是君不在庙堂,君又在庙堂。”傅鸿清感叹。
朝堂关系盘根错节,既然走到了这个地步,哪能真的全身而退呢。“我这些日子渐渐醒悟,既然走不掉,那便退得远些。”
傅鸿清“哦”了一声,“还是要做官?”
“我打算请任地方官员,朔西部沿途烧杀抢掠,北边的百姓要休养生息,我听说朝廷正在商议委任哪些人去办。”
“那些地方苦,没人肯去。”傅鸿清忧虑。
商闻柳笑道:“那不是正遂了我的意?”
“我本自认清流,可是在京为官这几年,竟也落进了争名逐利的窠臼。”商闻柳把盏一饮,“当年的郑阁老,不也是如此么?人世一场迷梦,你我都是蝴蝶。”
傅鸿清洒脱一笑,与他手中杯盏轻轻一碰,道:“大梦谁先觉。”
宴尽客散,夜半酒醒,露华正浓。
商闻柳心有所念,梦中惊悸,骇坐而起,身边cuang褥尚有余温。
来客匆匆,不留痕迹,夜半来天明去,夜雾一般。
明日早朝,他是去不得了。一觉深眠并未缓解他的头痛欲裂,反而在此时愈发强烈起来。他辗转半刻,手掌覆上那片皱痕。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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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冷冷,斜出燕子巷,一阵凉风陡然扑来。
月色下的人影站住了,不是因为这夜太冷,而是他面前站着一个人。
团领玄服,丰姿有威仪。
“找你很难。”没有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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