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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不断,元气尚未恢复,是九死一生,可是如果他们打京城,胜算便小了。”赵复道:“城里有粮,南边尚稳固,王都不至于变成孤城。朔西天寒,是不毛之地,从北边打到这里,他们的辎重消耗很大,后方军需跟不上,不能久战,只能速取。”
“他们截不断我们的粮道,这一仗是注定要败的。”
赵复言中似有寒气,赵文钺心惊胆寒,这是拼老底了!即便他们胜了,连丢五城,大梁势必元气大伤。
“父亲莫怪儿子,要是败了......我们家还有东南......”
赵复略略抬眼。
赵文钺艰难地吞咽一下,还想说什么,桌案上那方小砚便直直朝他飞来,把他的额头撞得红肿。
“赵氏历经百年,祖辈都是文士儒生,要斗也是和士人斗——让那些蛮人鞑子在我们面前撒野,倒不如举家死国。”赵复手指颤抖,眼中烧起熊熊大火:“你想退,就不要脏了祖宗的名声。”
“......儿子糊涂。”
书房里静悄悄的,赵文钺哽了一下,忽然跪下来,落了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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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头百姓生活依旧,但富人已经闻讯先动。城门ko塞得满满的,都是背着包袱驾着车要走的有钱人家。守城士兵前一刻得到军令,封闭各个城门,禁止放人出城。
叫骂和哭声从白天一直响到晚上,响到周围居住的平民忍不住伸头一探究竟。
“外面真吵啊。”
两尾鱼,在水缸里相碰,鳞片一撞,滑开涟漪,溅起丝丝水声。
这是个简陋的屋子,厨房卧房之间没有遮拦,里面休息着七八个壮实的汉子,盯着灶台,眼里明晃晃的饥饿。
“闭嘴。”一个男人站起来,打量了一眼屋子的角落。
那里绑着一个人,奇怪的是,阶下囚应该是衣冠不整的,但这个人除了眼睛被蒙上,竟然一点狼狈都看不出来。
那人优哉游哉道:“这是在城门ko?你们胆子真大啊。”
那个男人绷住脸,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弯刀。
“冷静点。”另一个同伴站起来,即便说着朔西部的语言,但依然谨慎地低声耳语:“达奚旃说过,这个人有用。”
“达奚旃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还有那么多人——”话音未落,前面一扇木门便被打开了。
达奚旃扛着一袋巨大的粮食,重重放在地上。
休憩的朔西人立刻露出喜色,爬起来生火烧饭,薪柴滋滋有声,几步外的灶台边响起朔西人叽叽咕咕的讨论声。
“我的客人,在这里感觉如何?”达奚旃很是愉悦,随意找来一张坐垫,盘腿坐下。
“一切都好,只是简陋了些,你这里还不开饭么?”那人真的像个被邀请来的客人似的,略略歪头,嘴角挂着笑。
达奚旃弯身搬起一坛子马奶酒,松了那人身上的绳索:“火才刚生起来,客人先饮酒吧。我们是好客的部落,客人来了又好酒好ro,可是今天只能将就吃了。”
“朔西部的酒ro,还是在草原上吃最尽兴......”客人说着,又道:“哪有到别人家里来请人吃饭的道理。”
达奚旃说:“这是因为我们的家园不再接纳我们,干旱雪灾,牛羊不能成活,人也一样。为了活命,我们千里跋涉寻找一条生存之道,没有人愿意站着等死,就算是你,不也在想方设法求活吗?你说是不是,商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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