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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虽知道郑士谋的大名,但那都是朝会时短暂的一个照面,江抚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位以贤能著称的阁臣。

——他算什么贤能肱骨,玩弄权术欺蒙人心罢了。江抚暗自讥笑。

两边的帘幔挑开了,江抚这才发现内里还搁着一张宽榻,嘴角的笑立时一僵。

“江同知昨日递了帖,今日本该早些迎客,只是老朽为顽疾所伤,不得已拖沓这许久,让同知久等了。”这时候并不算太凉,郑士谋却依然披了件初cun的袍子,脸色白得发灰。

憋屈归憋屈,江抚哪敢真顺着话往下说,忙道:“阁老病中,我却来打搅,该我赔不是才是。”

郑士谋卷起书案上摊开的长卷,因着这痼疾,他看着有些懒散:“听闻圣上要锦衣卫自查,是为这么一桩事吧?”

江抚假笑道:“阁老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江某佩服。今日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这就把江同知难倒了?”郑士谋道,“陛下传的,可是ko谕?”

江抚道:“正是。”

“是由宫里的公公们来传的?”

“是由当夜进宫办差的锦衣卫传的。”

郑士谋撑着眼皮,疲倦地说:“这就对了,这就是圣上的意思。”

家丑不外扬,自家人能解决的事,就不必大肆宣扬给外人知晓了。江抚抬眼,终于端正地看了一会前方坐着的老人。

“以不变应万变,江同知须知,久病毕竟不是好事,去吧。”郑士谋抬起指头,意思算是送客了。天已然大亮,东方金阳喷薄,刺开了纠缠的云块,大街上熙熙攘攘,各自忙活一天的生计。

下早朝的时候,傅鸿清正在禁门外找着自己的轿子,忽然身后有人道:“塘月。”

傅鸿清抬手理了下官帽,回头看到商闻柳向他走来。

“今日怎么来这儿了?嘶,你这眼睛——”

商闻柳双目微肿,眼里冒着血丝,简短地说:“今日告假了。”

看他这模样,大概是有什么要是要说了。

这时轿夫们也找到了人,急匆匆扛着轿子跑过来。傅鸿清看了眼四周,揽着商闻柳的胳膊道:“兰台,进轿再详说。”

轿内狭窄,两人勉强坐下。傅鸿清拉下轿帘,只剩黯淡的光,看不清彼此之间的神色。

傅鸿清低声道:“出了什么事了,竟然弄得这样憔悴?”

“事关秦翌那个案子,我想了一夜,还有疑点没有排查清楚,不能就这么结案。”商闻柳快速道。

“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傅鸿清的语气不自觉急起来:“你该知道眼下这个局面就是最好的,再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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